“当然是有事要做!”
苏伦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后,便转身上了二楼的卧室,不再搭理尼尔。
看样子今天的谈话是到此结束了。
尼尔看着她走上台阶,一步一步地转回到她的房间,在此期间,她没有回头看尼尔一眼。
不久后,随着一声响亮的关门声后,整个医馆终于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她准备睡觉了。
尼尔也差不多要去睡觉了。
没有晚饭,两人也不需要晚饭。
作为如今费伦大陆上幸存的神祇,他们的身体构造上在很大程度上已经与凡人产生了巨大的差别,在能量利用与摄取上也是有很大的不同,半个月,或者一个月不吃东西都没有问题。
更别说,昨天送走芙蕾雅他们之前,众人也吃了一次晚饭,虽然整个晚宴沉闷地有些让人喘不过气来。
他摇了摇头,把这些让人烦恼记忆从脑袋里剔除出去,然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夜晚还长,以他现在的身体素质根本不需要所谓的休息,他相信,苏伦女士也是差不了多少,所谓的睡觉也只是借口,她在暗中联系着她的信众,她的盟友,并为了捍卫她自己设定好的羊圈而努力谋划。
即便到了现在,苏伦依旧没有把她来到该隐赫斯特目的告诉尼尔,这让他一直都放心不下来。
试想一下,作为刚刚目睹了某公司裁减年老同事的正式员工,他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当然不可能是感谢公司给了我一个被剥削的机会,而是自然而然地联想到,等我老了怕也是这样,甚至比他们还要惨!
他,尼尔·哈罗德不就是刚刚入职费伦旧神祇的正式员工们,在此之前,老板苏伦女士按照“适者生存”的法则,以“金融风暴”的借口开除掉了七十六名神祇。
殷鉴不远,他有这个想法也无可厚非,更何况,为了挖他进公司,苏伦还特地在他身边安排了一个间谍——芙蕾雅。
如果说芙蕾雅作为一个间谍的基本素养都相当完备的话,那么她之前的动作,她之前的话语又有哪些是真的?又有几句不是为了糊弄他而故意表现出来的?
她与自己相处五年又有多少是没有听从苏伦意见的?
尼尔越想越气。
他感觉到自己受到了欺骗,是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明明是自己受了委屈,但对方偏偏还能拿出一个“我为你好”的大旗,这更让人厌恶,也更让人不耐烦。
所以当芙蕾雅在离开前,相与尼尔好好交谈时,尼尔果断地拒绝了。
作为血族圣子,新生旧神,他自然可以无视掉任何普通凡人的请求,即便他们曾经有着再亲密不过的关系。尼尔很难做出这样的选择,但对于有着神格与神性加持的伊登·理查德来说,这种选择不要太过简单。对神祇而言,凡是影响到自己存在的因素都需要避免,都需要消灭,他当然不可能消灭掉芙蕾雅,但却能保证她不会出现在自己身边。
这样,他就不需要担心,自己曾经为之珍重的五年时光到底是真是假,又掺杂了多少信仰与忠诚的水分。
所以芙蕾雅只好与阿德丽乘坐着一辆黑色的马车前往了泰瑞亚教区。
尽管尼尔非常不舍,他也没有对苏伦女士的安排做出反对。或许在某一天,尼尔会原谅芙蕾雅这种能称之为善意的谎言,但那一天显然不是现在。
想到这里,尼尔才发现自己的心境不知为何又彻底糟糕起来。
又想了一会儿,他决定探查一下自己留在芙蕾雅身上的印记,刚想引起共鸣的时候,苏伦的警告又瞬间回荡在了她的耳边。
“如果你不想被代行者盯住的话,最好老实一点儿!”
他咬了下牙根,决定明天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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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弗兰克告诉我的暂时只有这么多?”
“那确实有些难办了!”明亮的奥术灯具下,安德鲁对着他的儿子李斯特小声叹息道。
“我们就不能再去试探一次么?”李斯特问。
安德鲁公爵认真道:“当然不能,如果你说的那位医生真的是那边的孩子,那么这件事情我们就应该装作不知道!”
“为什么?这种事情难道不应该告诉他们么?更何况我们还是他们的盟友。”
“正是因为是盟友,我们才没有必要插手这样的事情!”安德鲁公爵细心教导着他唯一的儿子,
“我们需要的是梵卓家族的友谊,无论是谁的,只要他是梵卓家族的就行,而贸然查收别人的家务事,既是不尊重,也是某种程度上的冒犯,更别说就算我们支持了某个人,也不能确保他最后能在梵卓家族的族长竞争中赢到最后!”
“可弗兰克向我保证了,他在哪所医馆里看到了梵卓家族的帕特里克·埃贝特!”
安德鲁公爵皱了皱眉头。“那个嗜色如命的蠢货?”
“据说嗅觉非常敏锐,每次改朝换代都能捞上一个不错的位置!”
“但愿他的嗅觉没有被香水熏烂,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对一个墙头草这么看好?”安德鲁公爵有些疑惑地问道。
“不,是相信我自己的直觉,尤其还被这么几个人同时认同的情况下,虽然我没有见到这位酷似梵卓家族的族裔,但我见过这个医馆的主治医师。”
安德鲁公爵朝着自己的儿子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她太过漂亮了!漂亮的就不该存在于该隐赫斯特!”
公爵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对自己没得手的女人通常都是这么评价的!”
“这次不一样!父亲!”
李斯特直视着他的父亲,缓缓说道:“她是不该存在于该隐赫斯特的,尤其是当下这种情况!
她很有可能是某个神祇的化身。
”
此话一出,安德鲁公爵立刻陷入了沉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