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口袋里掏出了个东西来。
助理定睛一看,是个用透明密封袋装着,叠起来的口罩。
他的老板,随手丢来价值上百万的高定外套,却宝贝地捏着那个不超过五十块的口罩。
这口罩对他来说是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或许是他眼中的疑惑太明显,蒋晏勾唇笑了笑,语气柔和:“这是她的东西。”
助理瞬间就明白了。
“您今天见到宋小姐了?”他高兴地问。
“嗯,见到了。”蒋晏垂眸,睫毛在眼下投下阴翳,笑容渐渐收了。
助理又不解起来。既然见到了朝思暮想的人,为什么又不高兴了?
“总算好好看了她,但是她对我……”
后面几个字压低,助理没听清。
“什么?”
蒋晏放下了手,神色恢复冷峻,眸色凌厉:“回去吧。盯紧点,最后几天,无论如何不能出纰漏。”
“是。”
“还有,去处理个人。”
*
整个周日,宋矜几乎没迈出过房门。
陆亦沉则早出晚归,气息比以前更疏离。
两人就算是碰面,也互相不讲话。
整栋别墅的气氛,都变得低沉压抑,佣人们小心谨慎,生怕犯错。
周一早上,宋矜起床的时候,就觉得头有点疼,喉咙也不大舒服。
最近气温降低,恐怕是着凉了。
怕发病,她吃了两粒感冒药,没一会儿就又困了。
混混沌沌拿了条外套穿上,下楼,吃早饭,上车,她靠在座位上养神。
车门拉开,陆亦沉坐进来,睫毛似凝了霜,没有看她。
宋矜瞥了眼他过分苍白的薄唇,那句“你不是哪里不舒服”,怎么都没问出口。
一旦关心了他,之前做的一切,就白费了。
但宋矜怎么也没想到,他没事,她却进医院了。
计算机系的大课,以陆亦沉为中心,前后左右的座位,一个人都没有。
就连往常那几个喜欢叫他一块吃饭的男生,都跑到后排坐着了。
他们小声讨论:“你们有没有感觉沉哥今天心情不好?”
“岂止是不好,看看那脸冷的,是相当差!”
“失恋了?”
“不能吧,还有人舍得甩了他?”
一整节课,陆亦沉看似认真做笔记,实则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写着写着,落笔就变成了“宋矜”的名字。
一共十六画,每一笔都像是穿透了肌理,刻在了心上。
一时间,分不清是胃更疼,还是心更闷。
手机屏幕亮起来,是崔宇给他发来了消息。
【沉哥,你在哪儿呢?我来你们学校了。】
陆亦沉回:【上课。】
【别上了,带我出去走走啊,感觉芜大好多美女,不过都不如你小女朋友漂亮。对了,上次她和那个银发男人怎么回事,你问了没有?】
陆亦沉“啪嗒”放下了手中的笔,脸黑了。
下课后,他出了教学楼,就听有人喊他:“沉哥!”
淡漠抬眼,果真是崔宇。这人比他年纪大,但是长了张娃娃脸,又喜欢穿浅色的衣裳,所以特别像刚入学的学弟。
陆亦沉抿着唇,走了过去。
“总算是等到你了。”崔宇得意地笑。
“有事?”
“……”他做出受伤的样子,认真地问,“你这么冷淡,你小女朋友受得了?”
往常他这种调侃,陆亦沉都是不理的,今天眉心却蹙了起来。
崔宇一看就不对劲儿,问他:“沉哥,不会真被我说中了吧。”
陆亦沉盯着他,神色有些无奈,还有些困惑。
这下子崔宇更稀奇了。“困惑”这种东西,什么时候在天才学神身上出现过啊。
“崔宇。”
“在呢。”
“我记得你有个上高中的妹妹对吧。”
“啊。”
“她有叛逆期吗?”
“那可相当叛逆了,我说啥她都不听……不对,你干什么问我这个?”
陆亦沉默然几秒,低声说:“矜矜好像也叛逆期了。”
崔宇下意识说:“她不都二十了么,这叛逆期来的有点晚啊……”
猜到是他发去的照片引发了两人的矛盾,崔宇也怪不好意思的。
早知道就不给他发照片了。一张照片尚且如此,他如果和陆亦沉形容一下蒋晏当时的眼神……他怕是要杀人。
事情因他而起,崔宇义不容辞地说:“沉哥,你放心吧,我一定好好传授你教育叛逆期女孩的方法……”
陆亦沉抬眼,疑惑地问:“谁要学这个了?”
“啊?”那他问什么?自己理解错了吗?
“矜矜她……”陆亦沉显然不习惯和别人说这些,顿了顿,才垂眸道,“她生我气了,不知道要怎么哄。”
崔宇:?
*
宋矜同样结束了一场大课,和桑繁星手拉手往她寝室走。
她说她买了几套超好看的美甲片,强烈要给宋矜试一下。
哪个女孩不喜欢花里胡哨呢?宋矜自然答应了。
“瞧瞧你这手,又细又白,做了美甲肯定特别好看。”桑繁星捏着她的手,羡慕地夸赞。
“你的也很好看呀。”感冒药效还没过,宋矜打了个哈欠,呼吸滞滞的。
胡蔓和几个女生走在前面,聊天的声音盖过了她们。
“蔓蔓,你又换了个包儿?真好看。”
“我记得这个包要几万块吧。”
胡蔓笑得甜蜜:“我说了不让他买,他非要买,浪费钱。”
“你男朋友好宠你啊,妄色的账也是他为你结的。”
胡蔓应了一声,心里却很困惑。
王向鸿那天还没结束就走了,根本没结账,她当时本以为自己会下不来台,没想到经理亲自过来告诉他们,钱已经付清了。
他没说那人是谁,同学们就误会了,她也没解释。
“蔓蔓这才是人生赢家啊,”有个女生向后瞥了宋矜一眼,若有所指,“有的人看似有钱,可也没为班级做过什么。”
宋矜和桑繁星说话的声音停了下来,后者面色微冷。
胡蔓仿佛没听懂,笑着摆摆手:“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啦,我就是比起自己玩儿,更喜欢带着大家一块。”
“蔓蔓大方~”
桑繁星翻了个白眼,忍不住和宋矜吐槽:“真是给她能耐坏了。”
宋矜挽着她,扬声道:“胡蔓。”
胡蔓扭头:“怎么?”
“那顿饭一共花了多少钱?我把我和星星那份给你。”
胡蔓笑笑:“没多少,不用给。”
“还是给了吧。”宋矜往外掏手机。
刚好,年级群里跳出一则消息——
【关于艺术系设计专业,二年三班胡蔓同学的处罚……】
处罚?
宋矜点进去,只见公告上写着:经校方调查,胡蔓在校外与多人保持不正当的关系,严重有损校风校训。经校方商议,给胡蔓记大过处罚。希望胡蔓可以认清错误,改过自新。也希望其他同学吸取教训,脚踏实地,不入歧途。
印象中,上一世胡蔓也被查了,不过没这么早啊……
“怎么了?”见宋矜不动,桑繁星好奇地凑过来,一看,乐了。
胡蔓还在那等着宋矜给她转钱呢。别管她收不收,挖苦宋矜两句是免不了。
她最看不上宋矜那股清高劲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