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安解释完毕,听的清清楚楚的众世家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他们原以为这个顺王够奸猾了,没想到还是小瞧他了,不过也是,就连岭南道都拍出五十万的高价了,似长安扬州这样富庶的地方自然要拍出几番十几番的价格才对。
不过若是真这样叫卖的话,那他就要算计着银两去拍关内道的地界儿了,或是找相熟的世家商议一番,看是否要一起凑银子拍下长安或是京畿道的其他州,众世家刚想到这里还有些得意,任你顺王有张良计我等不还是有过墙梯,可紧接着又觉着不对,顺王说区域销售权只归最高叫价的所有,那岂不是说,即便是一起凑了银子,也只有一家的铺子可卖,其他即便凑了银子一起买下,也只不过给别人做了嫁衣?
想透了这一点的众世家顿时在心里暗骂,奸诈!太奸诈了!难怪这么放心的就将所有叫价的法子说了出来,这是笃定了我们只能按着他的法子走啊。
众世家越想越恨,也顾不得宴席开宴前说好的同进退了,只恨不得挪了椅子离身边几个时辰前还兄友弟恭的旧识远一点,虽顾忌着身份不能付诸行动,但众世家们的眼神渐渐变了,看其他世家不再是同仇敌忾,而是多了探究和防备在里面。
眼看着花厅里的气氛逐渐紧张,渐渐有往剑拔弩张的趋势发展,崔同还没琢磨出什么,但谢景安却高兴的险些控制不住让面上显露出来。
就是要让你们争,你们争的越狠,本王赚的银子就越多,他的一些设想和计划才能逐一实现出来。
幻想着日后他封地上的繁华景象,谢景安心中越发兴奋,借着吃茶的功夫冷静又冷静才能继续保持沉稳的一张脸,看着众世家微微颔首:“别耽误功夫,这便开始罢。”
……
顺王府花厅里一片热闹喧嚣,位于城西的巡城卫官衙也不平静,林言今日原是随着顺王在府中待客,没成想才被秦总管拉着站在门口迎接,就见他麾下平日得力的赵成平赵队正一骑快马奔至他面前,讲了又有贼匪来投,还带了许多其他山头匪寇的情报。
自从林言接了顺王遏止贼匪的谕令后,就满心扑在这差事上,今日随着秦总管待客也是因为近两日巡城卫无甚要事,巡逻自有下属带队,用不着他这个中郎将,是以才绷着一张脸勉强陪着秦总管迎客。
可如今官衙有事,再看赵成平面色严肃,似还有要事未禀,林言便站不住了,秦总管留他也没能留住,一个跨步翻身上马就跑远了。
待他到得巡城卫官衙听前来招降的贼匪说完前因后果后,不止他勃然大怒,堂上的几个队正副队正更是气的脸颊涨红,直嚷嚷着要随将军上山剿匪。
林言安抚了一会儿才让属下们安静下来,肃着一张脸看向前来招降的贼匪头领,沉声道:“你可知谎报军情欺瞒本将的下场?若是你所说无误,待本将剿匪归来自会禀报殿下着人还你一个公道,若是你有半句谎言,那可不止你一人要问罪,连带你所有兄弟家眷一个都跑不了,你可听清楚了?”
前来招降的贼匪头领是个四十多岁高瘦精壮的汉子,上山落草十余年,自有一番气度,听了林言半威胁半警告的话也不慌乱,语气如先前一般镇定,抱拳道:“将军也不必吓唬我等,若罪民有半句假话,待将军归来直接砍了我等就是,我等必不会有半句怨言,可若是将军查明罪民所言不虚,还请将军履行诺言,禀告殿下还罪民一个清白,罪民定当当牛做马报答将军。”
听了贼匪头领之言,其他巡城卫观他说话行事颇有武人之风,还未证实便信了三分,纷纷对其投去或同情或欣赏的目光,唯有林言表情不变,眼神也一如既往的平静,挥挥手道:“若你所言不假,本将自会履行诺言,至于报答本将也是做分内之事,这报答本将看就免了吧,有这气力还不如多做些对殿下封地有益之事,也好赎你这些年落草为寇的罪过,为你的妻儿积积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