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刘主薄催促,两人就眼睛一亮,躬身道:“学生之幸也。”
……
从顺王府出来,严靖和常青两位年轻人还有些脚步轻飘飘的,即便努力绷紧了面皮,可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压不住,爬到马车上后更是傻笑了一会儿,才渐渐敛住情绪,假做严肃的道:“殿下果然如老师所说,是个平易近人礼贤下士的英主,最难能可贵的是对属官这般厚待,不止不曾犹豫就将这等重要的差事交托给学生与常兄,便是恩师才收下的三弟子也不曾落下,普天之下能做到这一点的亲王,也就只有一个殿下了,便是太子也没有这般纡尊降贵的。”
说到太子,常青亦有感叹,唯有刘主薄面色一沉,对此话题不欲多说,而是说到两人接的差事上:“殿下能对你二人这般看重,可见对你们不曾有半分轻视和怀疑,即便为了这份知遇之恩,你二人就需用尽平生所学报效殿下,为师现下回去拟好章程明日就要开始动土,你二人呢?是明日同为师一同出门走马上任?还是再歇息两日?”
严靖对刘主薄突然转话题早有预料,面上并不见意外之色,与身旁的常青对视了一眼,略一思量,沉声道:“学生与常兄欲过两日再去报社见上官,学生来时已让世仆去寻能住人的宅子来租,现下宅子倒是租好了,只是太过陈旧又长久没住人,需得打扫装饰一番才能搬进去,这两日只好叨扰老师了,还望老师不要嫌弃。”
听到两位学生要出去另住,刘主薄颇有些惊讶,脱口而出道:“你二人初来乍到,又是因为师的书信投奔为师,为师怎好让你二人出去单住,不如就与为师一同住吧,为师初到莫州时就想着总会有客造访,便特地买了间大宅子,为师让下人收拾出一间院子你们住下便是,不必与为师客气。”
刘主薄一再盛情邀请,严靖与常青却约好了般执意不肯,推脱道:“若是早年间,学生还年幼,自然要与老师住在一处,只是如今学生已成丁,再与老师同住多有不便,还是分开住的好,再者这莫州城本就不大,学生想要拜见老师也不过走几步路的功夫,与老师同住有何不同?”
见两人都坚持,刘主薄只好作罢,却不放心的叮嘱了好些,直到马车停在刘府门口才放过二人。
自第二日刘主薄从顺王府中捧出谕令走马上任后,接下来的一段日子莫州城的热闹可谓又上了一个台阶,虽比不得大周朝其他人流如织富裕的州县,但在谢景安的封地里,却是头一份了。
刘主薄忙的恨不得多长出几条腿几只胳膊,严靖同常青也不复刚到莫州时的清闲,他二人原以为去报社见过上官,就能走上他们想象中的生活,却不想到得顺王给他们的报社地址后,大吃一惊。
不止上官不是他们想象中德高望重文采斐然的大儒,就连办公的地方与他们设想中的也天差地别。
好在二人也不是没什么城府的人,硬是在上官面前敛住惊讶的神情,保持着面上的恭敬,拱手道:“下官见过大人,下官是康平十五年举人严靖常青,经顺王殿下指派,特来拜见大人上差,供大人驱使。”
看着面前进退有度,说话极有条理的两位年轻举人,报社主事于应安感动的几乎热泪盈眶,他当时揽下差事答应顺王倒是答应的极为痛快,可等他真走马上任,却艰难的让他揪头发几乎揪成和尚。
他不是不知晓这桩差事前所未闻,办差的期间定然险阻重重,但他自信有顺王的支持,他的一腔热血什么都能克服,结果在揽下差事不过几日,他就开始夜不能寐,日思夜想该如何将殿下的设想呈现。
就在他有些眉目,但当局者迷仍有不少疏漏不知如何补救的时候,严靖同常青出现了,一看就极为聪明的两人在于应安看来简直就是及时雨,当下也顾不得什么上官的威严,腿一跨迈出一步一把握紧两人的手,激动的道:“两位俊杰总算来了,老朽等两位等的可谓是望穿秋水,两位快坐,老朽有不少难处同两位俊杰商议,时间紧迫,奉承话我等就不要说了,老朽现下就将报社遇到的难处说与两位俊杰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