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谢景安也不管刘主薄如何满心忧愁, 身子一侧, 就从刘主薄身边挤进了屋里。
这屋子着实不大, 也不分里外间, 里面只站了医官药童林言, 和一个甚是高大脸上还带着些血污的壮实汉子就几乎挤满了,谢景安原本还想远远看一下赵队正的伤势, 若是当真十分严重危及性命的,就从淘宝买一些抗生素碾碎了混在医官给他开的药里,可如今见赵队正躺着的床被一众人捂得严严实实, 谢景安又不好叫众人让开耽误医治,便只好作罢, 从善如流的听取刘主薄意见,转身去了厅堂。
因谢景安让人制的火炕这段时间十分风靡,再者今年冬天也比往年更难熬, 哪怕林言这个不注重外物, 甚至算得上对自己十分苛刻的人也禁不住底下人的央求,早在启程剿匪前就将火墙立了,是以整个厅堂里虽算不上十分暖和,却也不冷, 又有刘主薄以及巡城卫其他几个队正作陪, 谢景安倒也不觉得时间难过。
不过到底因为心里存了些疑惑,谢景安还是颇有些坐立难安。
一是因心底担忧那队正伤势, 二是奇怪他受伤的缘由,毕竟听林言说, 那队正后背足足叫人砍了老长一条口子,莫说在这个时代,就是后世医疗技术已经足够发达了,这么重的外伤若不及时治疗,要不了多久就会大量失血从而造成死亡,赵队正能撑到现在固然是有武艺在身,身体又十分强健的缘故,却也说明受伤的时间十分短,甚至很有可能是在即将到达莫州的时候。
那么让人毛骨悚然的问题来了,林言此行足有数百人,这么大的队伍,又皆是见过血的青壮将士,还是在离莫州这么近的地方,是如何受得这么重的伤?
无论是遭人埋伏,还是什么其他原因,只要谢景安细细想一想,就几乎连椅子都坐不稳了,眼见雪灾在即,他每日忙得恨不得多生出两条腿两只胳膊都不够,总不至于在这个节骨眼上,离莫州不远的地方还有这么强大战斗力的匪寇吧。
谢景安越想越有些心神不宁,若不是作陪的都是留在莫州镇守不曾跟去剿匪的队正,谢景安几乎都要严刑逼供了。
好在林言总算赶在谢景安理智那根弦崩断前来了,匆匆行了一礼,满是歉意的道:“让殿下久等了,是末将的不是,还请殿下见谅。”
都这个时候谢景安哪有功夫跟他客套,急忙起身扶了一把,急问道:“赵队正的伤势如何了?可有性命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