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不管上溯多少千年,你大娘永远是你大娘。在旁边等着的济南军们连带着曹操都大眼瞪小眼,曹操看着挣扎和他挥手的谋士与将军刚想上前,王大娘那句“相爷好我带俩孩子先去洗尘”就堵得他根本没话说。
不过曹操也不生气,在王大婶离开前瞥了眼用眼神求救的这对师兄妹,轻咳着转身装什么都没看到。船中的徐福打了个冷战,转身对着郭嘉甚至于还有那么点谄媚:“来来来,奉孝你当心脚下。”
“我才没那么虚弱,没问题的。”
“奉孝你确定?”
“那是自然——”
还没说完就差点因为恰巧风起浪大被绊着摔倒,郭嘉看着满脸无辜的船公,最后还是决定让徐福拉自己上岸。戏志才轻笑着摇了摇头,在看到曹操时下意识抚了抚自己衣服上的褶皱,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到对方已经目送完了被大婶挟持姚珞与太史慈,笑眯眯地对自己迎了上来。
总觉得……
总觉得有种被姚珞给卖了的感觉。
被隔壁王大婶狠狠地帮忙搓了一顿澡再换上她给自己新做的一套衣服,姚珞散着湿漉漉的头发趴在床边打哈欠。她的小院被王大婶照顾得很好,该种上的蔬菜也都已经种上,井里似乎也被曹老板请人帮忙重新掏了遍,全都干干净净清清爽爽。
如今正好是春耕的时候,这批两千人的济南军在挑选时他们就特意挑了非家中独子长子。但是在空暇期间,济南军们倒也是会去帮忙种地。
这算不算半民半军的屯田?
姚珞不是很清楚这个,她这次一走走了大半个月,不少东西都有些跟不上,得好好……
“阿珞……等等,你是谁??”
“吼什么呢!”
在院子里忙活的王大婶听到这个声音一点也不怕,抄着扫把就冲了出来,对着跑进门的夏侯家兄弟直接指着鼻子骂:“哪有这样说都不说一声就进女孩子家门的?亏你们俩还是相爷的将军,能不能有点眼色?”
“婶儿,你说那是阿珞?怎么可……”
一把把兄弟给按了回去,夏侯惇满脸冷汗地看向愈发炸毛的王大婶还有她脚边嘎嘎叫过来的大白鹅,下意识后退一步挤出了个笑:“十一条军纪军纪其四,不得大声和百姓叫嚷,说话和气。妙才你声音太响,回头自己去领罚。婶儿,是咱们的错,这不是在军营里大呼小叫惯了,一时没注意。”
“行了,我才刚回来,元让妙才,你们有什么事儿?”
从窗边探出个头,夏侯渊先是吓了一跳,确认面前这位好看姑娘确实是姚珞后倒吸一口冷气,差点就咬到了自己的腮帮子,表情也变得扭捏起来:“那个,哦对,主公让我请你去府上吃个欢迎宴,阿珞你去么?”
“东家有请当然会去,慈哥和元直也有份?”
“放心,都有份,等他们回来咱们一起过去。哦对还有这些,都是主公给你的,咱们帮你去堆书房里?”
王大婶看着两个人直接推着一辆轱辘车送来的竹简沉默下来,再扭头看姚珞无所谓点头还准备起身真的去看这些东西的样子叹了口气,推着着自家气愤的大鹅让开路:“好歹才回来,你们也让珞娘好好歇歇。这么多,哪能一下子看完的?”
“婶儿您放心,主公说了,保管给阿珞放个三天假。咱们都没多谢您带着大伙的家眷住下,真是多谢您。”
“别,你们济南军什么样大家都看在眼里,家眷都在这一条街上,好找也方便管,你们放心就好。”
嗯?家眷安排都是王大婶来安排的?
看着王大婶那淡然的模样,姚珞笑着对着王大婶翘起大拇指,坐在书房里靠着窗户任由湿漉漉的头发风干,手里则是拿起了这段时间没来得及看的春耕相关开始读了起来。
如今济南的公文都标了句读——一方面是因为有些公文还是济南军里念书好的人写下顺手标了,另外曹老板也有规定,公文上必须要加句读以防歧义。春耕情况不错,几乎也可以算得上是风调雨顺。而且似乎曹操又收了一波流民,外面的荒地逐渐被开垦起来,不出意外今年秋收又会有一大波进账。
除了春耕以外,另外还有一件事情自然也是最严重、但却因为和他们相隔太远,不需要太过于防范的凉州叛乱。
不过在姚珞看来凉州叛乱让他叛,叛得越久越好,曹操只要守好他的小地盘就行。而卫兹那边也已经发来消息,说没有确认到波才是不是真的死了,那就是说明对方确实还活着,同时确认了颍川十二世家中有几家包庇黄巾的铁证。但或许也是因为凉州叛乱,黄巾军也总算是把视线转移去了别的地方,不再死磕曹操。
挺好,剩下的就是认真种地,富粮强军。
因为刚才说错话,夏侯家兄弟俩被迫留在姚珞家中给她好好打扫卫生。等到扫完后两个人也懒得再走,问了姚珞她象棋放在哪里,摆开架势杀得轰轰烈烈。
拿着竹简直接看到天暗时分,姚珞伸了个懒腰,看着天边的红霞再听到太史慈与徐福两个人带着澡豆与米面回家的声音,把脑袋靠在窗沿上懒洋洋地和他们挥手。然而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徐福惊悚地抽出腰间长剑,剑尖差点就要抵上她的喉咙。
“你是谁……嘶,阿珞?!”
“……”
“……”
姚珞慢慢直起身,看着心虚收剑和明显也在缩脖子的人轻轻地拍了拍手里的竹简,瞥着幸灾乐祸的夏侯兄弟俩脸上露出了个冷酷的笑。
先去自家老板的欢迎宴,三天后回到军营里她不整死他们,就不叫姚珞。
作者有话要说: 《释名》一书中就有提到“帆,泛也”。作者刘熙是东汉末年人,写这本书的时候是想溯源百姓称呼物品以及得名的原因,因此帆大概在东汉末年就已经在船只航行上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