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回保姆车,宋宜幽幽的:“让我数数你欠了陆总多少人情了,你准备拿什么还?”
“别数了,我都数不清。”程一淡定道。
“女人,”宋宜说,“陆总到底对你存了什么心思,我真想把你打包成礼物邮寄过去。”
“有你这样的经纪人?”程一瞥了她一眼。
法务小姐在一旁弱弱地听着,只提取出一个关键点:“陆总对程一存了别样的心思。”
没想到出差还能吃瓜,值了。
晚上,裴泽约了陆淮期出来。
灯红酒绿、衣香鬓影间,陆淮期的神色始终清淡自持。霓虹灯球的彩色光点旋转着,浮华在他风采绝艳的脸上也显得萧条。
裴泽一脸肉痛:“这次方舟花了大价钱,掏空腰包了,陆总,饿饿,饭饭。”
陆淮期淡道:“正好陆氏想拓宽一下游戏业务。”
裴泽:“成交!”
说罢,又凑近了陆淮期:“那个跳舞的小明星,跟你到底什么关系啊?”
裴泽不知道从哪里的温柔乡刚出来,衣服都沾了脂粉香水气,陆淮期不动声色地向后避了避:“没有什么关系。”
“得了吧,”裴泽显然不相信,“你那么关照她,两百万啊。”
陆淮期晃着酒杯,玻璃映射着光。
当时,他和小女孩一起,被关了三天。靠着小女孩口袋里的一些糖果,他们才不至于失去能量补给。
他问:“糖果,花露水,你是怎么带进来的,他们没有搜你的身吗?”
“我咬了他们。”小女孩说,“他们就把我直接推进来了。”
陆淮期失笑。
第二天,他说:“我们要想办法出去。”
可是他们看着上锁的房门,以及高处的那扇玻璃窗,无能为力。
陆淮期当时十二三岁,试着用房间里找到的铁丝开锁,失败后,又想用自己的肩膀,将门撞开。
他自然是失败了。于是用剥下来的糖纸包了石块,让小女孩闪到另一边,他将高处窗子砸破。又扔了些包着糖纸的小石块出去。
无人回应,第三天早上,他近乎绝望。
小女孩的糖还剩下最后三颗。
小小的三粒,装在玻璃纸里,脆弱无助,和他们一样。
小女孩犹豫了下,打开了一颗糖纸的包装。
陆淮期疲惫道:“你吃吧。”
却不曾想,小女孩直接将这颗糖塞进了他口中。
一股清甜的桃子味袭来,糖中加了薄荷成分,凉悠悠的。
他愣住了,哑着声音说:“谢谢。”
“等出去了,哥哥要还我一罐子的糖哦。”小女孩笑起来,眼睛像月牙一样,“这个糖是妈妈从日本带回来的,国内还没有卖,我都没来得及多吃几颗。还有糖纸,都被你扔出去了。”
“好。”陆淮期笑容苦涩,他要怎么跟她解释,他们可能出不去了?
剩下两颗糖,小女孩只留了一颗,最后一颗,给了他。
陆淮期还是将所有剥下的糖纸,都包了小石块,从窗口扔出去。
第三天傍晚。
忽然听见外面有人声和脚步声,近了,说话声变得清晰,手电筒的光乱打。
小女孩跳起来,正打算呼唤,被陆淮期一把捂住了嘴。
门外不是家人,是绑匪。
“还没交钱。”
“野种而已,本来就不值钱。”这人啐了一口。
忽然,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伴随着高声的“不要动!”、“警察!”一阵骚乱。
饶是一贯冷静的陆淮期,此刻也禁不住因劫后余生而眼底湿润。
后来才知道,小女孩在绑匪的车上,口袋里的糖果滚出去一颗,掉进了座位靠背的夹缝里。
绑匪没有发现,警察从程家得到这个关键证据,于是锁定目标,一路尾随绑匪进了山,到了这间破房子前,这才救出了他们。
他知道,这个叫“程明珠”的小女孩救了他一次。
转眼已经快十五年。很多细节他都记不清。老爷子要给他订婚,听到“程明珠”这个名字,他一时恍惚。
“好。”他说。有小时候一起被困的经历,他知道这个女孩子性格很不错。性格好,家世好,作为商业联姻,已经合格了。
然后他才知道。一切都错了。
陆淮期看定手中的玻璃杯,声音如金如玉:“怎么追女孩子?”
话音刚落,裴泽手顿了顿,手中拿的高脚杯便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十一啦,祝大家国庆快乐,玩得开心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