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玉昭醒来天已经大亮,他看着红色的帐顶,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他转头,发现自己肩膀上枕着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手臂也被抱着,祁莲白的儿子,他面无表情的抽出自己的手臂,冷不防看到隔着祁楚音,在床的最里侧还躺着一个人——潘十娘!
他才在心里喊出这个名字,立刻感觉到一阵熟悉的眩晕感,他急忙冷静下来,深呼吸几次这种状况才缓解了一些。
他的手按着心口,轻轻的吐出一口气,脸上忽然露出了愕然的神情,他放在胸口的手挪动至左胸,静止了片刻,他不可思议的自言自语:“为什么没心跳?”
边上的颜非为眼皮动了动,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手臂伸过去捉住古玉昭的手腕,古玉昭神情一冷,眼神锐利的看过去,可就是这么个小小的动作,却使古玉昭头晕目眩全身无力的摔回了枕头上。
颜非为专注于古玉昭的脉像,没看到他只出现了0.01秒的阴狠毒辣的眼神,她认为对方是看到自己被吓了一跳,情绪起伏导致的晕眩,太弱了。
颜非为看了眼微微闭合着眼睛,眉头轻蹙的好看男人,不知怎么的忽然想到一句话:自古红颜多薄命。
呃……
“有脉搏了,奇怪,不过很微弱。”颜非为对上古玉昭投过来困惑视线,解释,“昨天你跟我结婚了……成亲,你叫我‘潘十娘’,还记得吗?”
古玉昭目光微动,带着些许迷茫,安静注视着颜非为时的神情与祁楚音有些相似,都温顺无助的让人心底发软。
颜非为感叹,如果她没穿越,能和这样一个男人在一起生活,就算放在家里当摆设,她也挺愿意养着他,因为实在是太养眼了,甚至有种看到这样的美人眼睛和心灵都被清洗了一遍的神奇感觉。
颜非为没猜错的话,昨天那场花轿事故中,她的轿子和另外一顶弄混了,嫁给范三的是另外一个新娘。
“不记得吗?那你还认识我吗?”颜非为手指搭在古玉昭的手腕上,试图从这微弱诡异的脉搏中诊断出蛛丝马迹,但她注定要失望了。
古玉昭迟疑的摇摇头,目光落在颜非为给自己把脉的手上,干净白嫩,指甲修剪的干净整齐,而他记忆中的那双手和他曾经的一样,都是惯于劳作,布满了茧子的粗糙,而那样的女人根本不可能懂得把脉。
不是她。
祁莲白的的填房居然和那个贱人长了张一样的脸。
而他的身体有些不对劲,普通的大夫不能去看,这个女人,或许可以利用一下。
“为夫……要如何称呼娘子?”古玉昭脸上带着几分尴尬,轻声询问颜非为,目光柔软,睫毛颤动,唇边扬着一抹恬淡羞涩的微笑,始终带着病容的容貌因为这个浅淡的几乎看不到的笑笑容一下子鲜活起来。
颜非为觉得自己有些理解为美人一笑冲冠一怒刀山火海在所不惜的汉子们了。
“非非。”为她的自持冷静鼓掌,“你还记得什么?知道自己是谁吗?”
非非……古玉昭默念了一遍这两个字,知道自己“失忆”的前提下依然不告诉自己完整的名字,
警惕心如此重,她真的是祁莲白的继室吗?
他摇摇头:“我只记得自己和楚儿……头好疼。”
他难受的按着太阳穴,颜非为急忙阻止他:“没关系,想不起来就别勉强了。”
“抱歉,我……我不知道为何会如此。”古玉昭愧疚的对颜非为说道,“我以为你知道,毕竟……非非是我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