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楚音被颜非为搂在怀里,古玉昭从颜非为背后靠上去,隔着薄薄的毯子,低声说道:“好人,你眼睁睁看着这个可怜虫被我威吓欺压么?你看他,大概快尿裤子了。”
颜非为说了四个字:“呵呵呵呵。”
古玉昭脑门上挂了一排黑线,他没好气的扯了把毯子,自然没扯动的,颜非为裹的很紧,时刻警惕着,偷袭不成功的古玉昭略有些失望,随即换上一副笑脸,语气温柔的说道:“非非,你不闷吗?就算你不闷,楚儿也闷啊,你总得为孩子想想吧?乖,别任性了。”
一颗小脑袋从毯子下钻出来,小孩儿磨磨蹭蹭的起身,跪着趴在颜非为身上,胳膊伸过去,拽了拽古玉昭的袖子引起他的注意,脸蛋红扑扑的,眼睛亮晶晶,乖巧的说道:“爹爹,楚儿不闷。”
对于这个固执的叫自己爹的乖巧孩子,古玉昭实在拉不下脸来,况且颜非为对这孩子又宝贝的很,若是自己给小鬼脸色看,这女人还指不定怎么跟自己较劲儿。
但另一方面,当他面对祁楚音,总觉得他早已习惯的那套虚情假意的面具拿不出来,就连摆出一个敷衍的笑容来应付他似乎也变得困难起来。
这样的改变和感知让他十分不习惯,古玉昭不愿意再面对这个粉嫩天真的小鬼头,脸上表情怎么看怎么别扭,僵硬的说道:“闭嘴。”
小楚音粉粉的嘴巴撅起来,眼巴巴的看着古玉昭。
古玉昭索性不看他,带了些迁怒的意味用手指狠狠的戳了戳颜非为:“你出来,别躲着我了,我不与你计较。”
颜非为不动如山,
古玉昭恼恨:“难不成还要我向你道歉?”
颜非为:“……嗯。”
古玉昭心中默念,小不忍则乱大谋,安慰自己,大丈夫能屈能伸,最后阴测测的想,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日之事我且记下,日后找到机会一定报复回来。
随即,他软声道:“非非,是我不好,你出来吧。”
颜非为拿开毯子,转过身来,脸蛋也是红扑扑的,却一副孺子可教的正经表情,语重心长的叮嘱道:“你知道错就好了,我原谅你了,但是以后千万别再说那些话了,伤感情的……”
古玉昭深呼吸,双手捏成拳头放在腿上,脸扭到了一边,不去看挂在车壁上的佩剑。
“怀疑我质问我诋毁我,对我真是跟仇人一样。”颜非为坐起来,轻轻的叹口气,模样有些小伤心,“你难道没看出来我是真心实意的对你好吗?我可什么都对你说了,没一件事瞒着你,你就这样不愿意相信我?”
装!你就装吧!
古玉昭恶狠狠的在心里骂,奸猾虚伪狡诈狠辣,还有……好色!你也算好人?简直放屁!老子狠的光明正大,你一看便是惯于玩弄阴谋诡计的,到这份上了还装什么白莲花?!
虽然对方现在挺正经的,但对她的人品早没什么希望可言的古玉昭还是谨慎的不去接她的话题,谁知道再说下去她又会讲出什么更加让人恼火憋闷的话来?
“今天先找投宿的地方,明天一早我们掉头回去,至于潘十娘,若她还没找到你藏起来的法器,我们便把它们毁了,若法器已经被她找到了,那更简单。”他冷笑,“不是还有你吗?有你
在还怕她不主动上门?你既然嫌我心狠手辣,那我就放她一条生路,我只要一个结果,那就是,她永远也不能来打扰你我,更不能将你带回去。”
颜非为干巴巴的说道:“你好像一下子改变好多,我有些不适应。”
回答她的是一声充满了嘲弄的冷哼。
颜非为撇撇嘴:“为什么一定要回去?一辈子拘泥于一城之中,不趁着年轻四处走走,一览大好河山的美丽风光,多可惜。”
古玉昭道:“我的产业都在一个地方,况且我这具身体你又不是不知道,旅途颠簸条件艰苦,你就不怕我坚持不住一命呜呼了?到时候你可是寡妇!”
颜非为接口:“你别担心,别说我不会让你轻易的死了,就算有那一天,我会找个好男人嫁了的。”
古玉昭勃然大怒:“颜非为!”
颜非为急忙给他顺气:“冷静冷静,你不能动怒,你看,头晕了吧?气喘了吧?”
古玉昭有气无力的靠着,他抓住颜非为在胸口给他顺气的手,气息平稳了,才睁开眼睛盯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走到哪儿,必定要带着你的,下地狱也要拉着你!”
颜非为不好意思了,含羞带怯,甜甜蜜蜜的抱怨道:“甜言蜜语留到没人的时候再说嘛,孩子还在这里,外头还有个书生呢。”
古玉昭:“……”
书生:“……”
她目光灼灼的盯着古玉昭,另外一只手伸向了旁边眼巴巴看着他们的小楚音,她脑袋后仿佛长了眼睛,手指准确的捏住了小楚音的下巴,引导小孩儿把脸扭到一边,凑近古玉昭,吐气如兰,低语:“这样子,他们看不到,也听不到啦。”眨眨眼,她笑嘻嘻道,“我能亲一下吗?”
古玉昭被调戏的次数太多了,有些叫他恼火无奈,有些却叫他局促羞窘,没有任何人曾经带给他过这样的感觉,他也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女子有过像对颜非为一样强烈的占有欲,更不会因为这点程度的亲近就脸热心跳,总之,颜非为带给他的一切都是新鲜独特的,她之于他,亦是与众不同的。
不否认,他喜欢享受这样的感觉。
所以,当他听到颜非为问,她能不能亲吻他?脸颊发热的古玉昭果断的决定抛开之前的争执和所有的不愉快,美人投怀送抱,他岂有放过这次机会的道理?
“你说呢?”他暧昧的在她耳边吹了口热气,露出一丝带着邪气的笑容,挑起了她的下巴,深深的凝视她,深邃的眼眸里流转着惑人心魂的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