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宜拿起砚台,重重地磨墨,没好气的轻哼,“黄鼠狼给鸡拜年,谁知道他是落了什么心思。”
“小宜,四皇子是好意。”
苏宜拿着糕点,边吃边嘟哝一句苏恒听不懂的话,苏恒起身,拿了一本书过来,说:“别吃了,我从今晚就开始教你。”
苏宜癫癫的打开书,看了一会儿后软绵绵地靠在桌子上打哈欠。
苏恒看了眼他半死不活的样子,自己漫不经心的发呆。
对于云嘉,他向来知道他不是善类。但是他提出的要求他却不得不答应,因为他要活着。只有活着他才能守护在另一个人身边,只有活着,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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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姒已然整整发呆一时辰,安胎药都凉了许久。
她觉得嘴里实在乏味,此时此刻,月上梢头,她居然对着一碗苦掉渣的安胎药发呆一时辰,真真是消磨时光啊。
羽歌去打探消息了一天,刚回来就被打发着去吃饭,羽落也被她打发去休息。
时姒端着凉透的药,放在鼻间轻嗅,一股生涩的中药味沁入进来,时姒哀怨地放下药汤,闻着都苦透了。
四下无人,少喝一天的药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情吧。
时姒利落地把药汁全部倒到一边开得正好的盆栽里。
刚做完这事,羽歌便进来了。她嘴角还粘着一颗小小的米粒,看上去来得挺急。
“娘娘,奴婢有事说。”
时姒领会,然后指着她的嘴角,“上面有东西,先擦掉吧。”
羽歌道:“奴婢下午拿着您的令牌,出宫去找了趟老爷和夫人,府中现在乱糟糟的,二小姐的去世诚然是给他么带去了不小的打击。”
时姒晓得必然会如此,毕竟是一条活生生的性命,梅依依再怎么千错万错,也是他们的闺女,俗话说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中年丧女,哪能没有打击呢。
“有和他们说起我的态度吗?”时姒问。
羽歌自顾自回忆道:“有。奴婢和老爷说了,皇上会给他们一个公道的。”
时姒仰着脸,继续问道:“有和他们说真相还未出来,莫要一味的怪苏恒吗?”
羽歌绕着巾帕绞手指,依依道:“说了,但是……但是老爷似乎很不愿意听,还与奴婢说在宫里多看着您,切莫让您犯了事。”
时姒思绪含糊着,脑补了下梅相与羽歌交代这话时的语气和神情,画面里出现了一个吹胡子瞪眼,还满面严肃的小老头。这画面感竟带着好笑。
还不等她回过神来,门口便传来高德祥的一声皇上驾到。
话音刚落,一个明黄色衣袍的衣角便出现了。
云清道:“朕来晚了,害你白白担心一天。”
时姒和羽歌一起匆匆行个礼,时姒在云清的搀扶下起来,谦虚道:“不敢怪皇上,陛下政务繁忙,能来臣妾宫里已经是臣妾的福气。”
云清听了这话后一笑,为她的懂事很是开心,“朕在御书房议事一天,这些时日政事的确是繁多,各地大小官员都上了不少折子。这个关头,你妹妹又出了那等事,朕着实有些分心无力。”
时姒握紧拳头,偷看眼云清说这话的脸色,低低的问了一句,“臣妾听说,陛下将苏恒软禁在了太医署,陛下打算如何处理他?”
云清抚着眉头,悠悠道:“秉公处理。他要是真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朕自然不会放过。”
“如果找不到真凶呢?”时姒问。
云清拿起一旁倒好的茶,杯盖碰着杯身发出一淡小的清脆声,他道:“这案子不会拖久,朕总要给你父亲与你一个交代。”
他这话的意思也就是说,如果找不到真凶,苏恒只能给梅依依陪葬了。
时姒打了个哆嗦,万恶的草菅人命的封建阶级社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