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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登仙路 涩涩儿 0 字 2022-01-09

    爱。

    他歪着头冲沈诺小声问道:“仙人一点都不好,每日里总有大半日要打坐或者修炼,连吃喝玩乐的功夫都没有了,真真是没意思。你为何要做仙人呢?做回凡人不好么?”

    沈诺看了小二一眼,道:“家人师门之中,人人都如此,我自然也不能例外。”

    那小二一呆:“你不是散修么?”衣袍之上,可是一丁点的门派标识都没有来着。

    沈诺笑的眯了眯眼睛:“师尊有命,权作散修出来历练。免得丢了他老人家的面子。”

    小二有些愣住了,蔫头蔫脑的将沈诺送到一个房间,就离开了。

    沈诺站在窗前,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凡人与修士,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二也迅速去禀报了他所知道的:“不好啦,这次的这个,可是有家族,有师门的呢。城主会不会放过他呀。”

    掌柜的却道:“无妨,无妨,就是放过了,他也少不得饮一碗孟婆酒的,咱们再怎么待他,他也什么都不会记得的。”

    小二的这才拍拍心口处,大松了一口气。

    沈诺在房间里,一呆便是三日。

    三日之中,门窗皆闭,不曾出门半步。

    沈诺坐的住,旁人可就坐不住了。

    掌柜的身旁就有人出主意道:“总是这样可不行。这人是进了咱们客栈,就属于咱们客栈该管的。不管他中不中计,咱们总要试上一试,对上面才好交代。”

    沈诺既不出门,也就不曾饮用这思凡城中的茶酒。

    这样可不成。

    掌柜的也只好道:“也罢,去叫姚仙子,让姚仙子来带新客人去街上灯会逛逛好了。”

    思凡城中人人都爱玩。

    看戏子唱戏,看人如斗兽般的在笼内打斗等,都是在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沈诺原本也以为这些是平常事。

    可是等他发现,这些唱戏逗趣的优伶,困于笼内困兽般死拼,仅仅是为了夺得台下众人一笑时,仍旧忍不住勃然变色。

    “尔等蝼蚁,安敢如此?”

    说这话的人并不是沈诺,而是比沈诺晚来这思凡城几日的一对筑基期的师兄妹。

    师兄妹二人面薄怒,骂完凡人,又开始指着做优伶之态的修士痛斥道:“汝是筑基后期的修士,只差一步便可结丹,踏入大修士的行列,又岂可这般兀自作践自己?作践汝身为修士的骄傲?”

    那优伶却也不恼,甚至搭理都不搭理那师兄妹二人,依旧自己唱自己的,仿佛丝毫没有听到这对师兄妹的好意提醒。

    那个师妹气急,她从小就受宠,脾气也不好,难得做一次好事,要劝这个修士“改邪归正”,就被人给漠视了底朝天,她如何能不气?

    小姑娘直接脚踩飞剑跃上戏台,一剑指着那优伶就道:“那些蝼蚁取笑于你,肆无忌惮的骂你,你且能含笑以对,怎的我师兄骂你,你却不敢回话?你就这么下/贱,那些凡人这般侮辱你,你都能忍得下去?你的骄傲被狗吃了么?”

    小姑娘也不是丝毫不懂事的。她知道凡人和修士的区别,虽然有时候面对凡人时免不了盛气凌人,可是她却自认,从未欺负过凡人,更不要说侮辱了。

    可是她不欺负凡人,却也不代表她能容得下旁人欺负和她同为修士之人。

    那优伶依旧不理不问,直到台下有凡人发话了,让那优伶回小姑娘的话,优伶才道:“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哉?奴先前虽为修士,但却从未快活过。及至今朝,能取悦于他人,方得快活之始。姑娘还是自己珍重的好,勿管他人瓦上霜。”

    小姑娘气得直跳脚,抓起那优伶就要把人给劫走。

    沈诺刚好撞上这一幕。

    身旁的“姚仙子”嗤笑了一声,却道:“蠢货。”

    沈诺眉头跳了跳,也回了一句:“与你半斤八两。”不都是被坑了么?五十步笑百步,忒没意思了。

    “姚仙子”果然不说话了。

    这对师兄妹一意孤行的要带走那位优伶,众人当然不是好惹的,若是好惹,也就不会在这思凡城之中,留下众多的修士为奴为婢,甚至半个人都不敢为其出头了。

    不过半个时辰,城主府就有侍卫前来抓人了。抓的就是这对妄图拐带凡人奴仆的师兄妹。

    “无论前身为何,现下总是为人奴仆,仙长和仙子拐带他人奴仆,如何就没有错呢?”

    说罢,就要带两人走。

    师兄妹不肯,刚要反抗,那城主府的侍卫头领忽然拿起一面镜子对着二人一照,两人就突然晕厥了过去。

    沈诺见状,依然面无表情。姚仙子却笑得越发妩媚了。

    天元宗,本宗。

    墨君琰碎丹结婴之事异常的顺利。

    他原本就在金丹期圆满待了百年左右,根基打的极好,又有沈诺的纯阴之体相助,结婴之事,自然是没有任何的困难。

    只是碎丹结婴之后,墨君琰却被玄青道君困在洞府之中了。

    玄青道君是活了千年的化神期修士,想要困住一个刚刚结婴的徒弟,无论是从那方面来说,墨君琰都是打不过也不能跟玄青道君打的。

    可是他还是想要出去。

    墨君琰黑着脸在洞府之中盘算着,该怎么离开这处洞府。

    师尊再好,也不该这么困着他。

    雪狐近日却是高兴的很,一直抱着一个灵兽蛋对其进行“孵化”。

    墨君琰眉头跳了跳,见那那个灵兽蛋仿佛是沈诺离开时不小心落下的,就没吱声。

    雪狐虽然还未彻底如人一般的思考,可是却因着狐族天性,惯会看人眼色,见墨君琰也不恼它,就镇日里抱着灵兽蛋,生怕这灵兽蛋里的小东西,还没出生就死了。

    自家灵兽那么精心,此灵兽蛋又是沈诺留下的,墨君琰头疼之余,不免也对其多番照顾了起来,可惜,即便是这样,这灵兽蛋里的小东西,也没有活下来。

    它在破壳而出,出了一半,将将露出小脑袋之时,死了。

    雪狐伤心的几日不肯吃东西,围着那只死了的小东西半步都不肯移动。

    墨君琰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个小东西,想到可以自由进出洞府的雪狐,忽然就有了主意。

    主意很滥,可是,与整日困居此地,既不能历练,又不能见到心系之人相比,也就不是那么的不可以接受了。

    天元宗本宗之中,玄青道君头疼的接到了丹姬道君的传书,喃喃道:“沈诺死了?”

    他这一声嘀咕不要紧,恰好就被身边的侍从听到了。

    侍从知道了,玄青道君亦没有下封口令,而沈诺本身,在他们而言,也不是什么太过重要的人物--要是重要,道君又岂会将他贬回分宗?

    于是很快的,墨云衣也知道了。

    她张大了嘴巴,下意识的就道:“不可能的,我只让人带他回来,没让人杀他啊。”

    她还不知道,她的人到分宗的时候,沈诺已经诈死离开了。那些人不敢说与她听,才会让墨云衣消息不灵通而已。

    ☆、38·思凡城(三)

    玄青道君那里看似“不重要”的消息,尚且能传到墨云衣那里,墨云衣那里的消息,现下却是原原本本,不论大小的都传到了玄青道君那里。

    “荒唐!”

    玄青道君骂了一句。

    他刚刚接到丹姬道君的消息时,尚且有几分相信。毕竟,虽然丹姬道君长年将精力耗在了炼丹之上,修为始终不得寸进,化神一事几乎是枉然,可是玄青道君与丹姬道君到底曾在一个师祖之下相处过的,交情很是不错,并不以修为论交,而以平辈论交,丹姬道君的话,玄青道君还是肯信上几分的。

    只是玄青道君想着想着,正发愁怎么将这件事告诉给徒弟,让徒弟不至于发飙时,才忽然想到了沈诺的为人。

    沈诺离开本宗之时,是抱着要彻底与天元宗,与墨君琰脱离关系的想法走的。玄青道君碍于沈诺的诛情诀,不得不乐见其成。因此沈诺要走,求玄青道君将墨君琰送给他的墨玉戒指等物不着痕迹的摘下来,又求玄青道君检查墨君琰送给他的青木剑等他要带走的东西上,是不是还有墨君琰的神识附着,也请玄青道君将其去除。

    沈诺走的那么干脆,又那么认真,不肯留一丝墨君琰可能找到他的机会,玄青道君纵然为徒弟不值,可也应了沈诺,毕竟,这是他和墨云衣欠沈诺的。

    玄青道君拧着眉,将沈诺的行为做法想了个透彻,忽然眉头舒展开来,去寻了那一位给沈诺重新炼制银环的道君,让其拿出了和那枚银环一模一样的银环,输入灵力感应了一番,确定另一只银环尚未易主,也就彻底想明白,这一招,却是釜底抽薪,沈诺是真的打定了主意,不肯给墨君琰机会了。

    玄青道君脸色青青白白,霎是难看。

    而墨云衣企图绑架沈诺回本宗的消息,就是这个时候传过来的。

    玄青道君立刻骂了一句“荒唐”!

    可不就是荒唐么?

    沈诺走的干脆,又不曾为他们师徒几人招惹是非,人都走了,墨云衣又岂可还想将人给绑回来?

    就是必须要沈诺回来,也不该是绑的!

    玄青道君的这个念头从脑海中一闪而过,他忽然一怔,是了,墨云衣自觉做错了事情,一心要用沈诺来补偿她哥,其实他这个为人师尊的,心中也是有那么一丝,若是徒弟真的非沈诺不可的话,他拼着不顾因果,也要为了徒弟不生心魔,去将沈诺再带回来的。

    他也好,墨云衣也好,其实都没有想要彻底放弃沈诺,任其自生自灭的意思。所不同者,墨云衣直来直去,自己被迫闭关了,就怕小弟小妹去劫人;而他,则是在等待墨君琰自己忘了沈诺。

    能忘则忘,实在忘不了了,再去将人“请”回来。

    玄青道君又是一声叹气。

    想来沈诺之所以会在决定了要彻底脱离天元宗之后,还要巴巴的回去分宗一趟,就是为了让这个金蝉脱壳的计看起来更真实。

    若是玄青道君当真是君子,未在他身上做手脚,那么这一计,便也就成功了,从此海阔天空,任他遨游。

    退一步说,就算是玄青道君留有后招,知道了他其实还活着的消息,也至少是向玄青道君表面了态度--他不愿意回来。若是玄青道君肯顾忌因果,就莫要去寻他了。

    就算是玄青道君一意孤行,罔顾因果,仍旧要抓他回来侍奉墨君琰,那也没有比这个结果更坏的了。

    玄青道君手中捏着那枚可以探知沈诺所戴的银环是否易主,甚至可以探知其大体位置的东西,神色颇为复杂。

    他脑中将这件事想了多遍,终究还是决定,此事应由天定。他们欠沈诺因果良多,纵然有法宝相抵,终究是使得沈诺灵根根基稍有毁损,既是沈诺这般不情愿,甚至不惜弄出以死遁离的法子来,那么他还是不要再勉强他了。

    成与不成,君琰是否执着于此子,皆看二人缘分好了。

    “啪”的一声,玄青道君手中的银环,就被捏的粉碎。

    思凡城。

    沈诺仿佛怔了怔,然后就轻轻扬了扬唇角。

    “姚仙子”恰好瞧见,奇道:“我还以为你早都练得没表情了。没想到,竟然还会笑?”然后他又揉着下巴颏点评了一句,“笑起来还很好看,眼睛最好看。”

    “姚仙子”自然不知道,这一张脸上,就眼睛是沈诺自己的。

    沈诺很快收敛了笑容,继续面无表情的看着“姚仙子”:“思凡城的事,你到底说是不说?”

    要说就赶紧,不说也赶紧--滚。

    “姚仙子”自然是不知道沈诺的腹诽,但他也识趣,慢慢收了轻佻的模样,坐直了身体,拿了沈诺所赠的“开口费”,开始说道:“这思凡城中,人是分了三六九等的,当然,这也不奇怪,无论何地,总会有个三六九等之分。只是这思凡城中,第一等之人是思凡城的城主,只有他一人;而最末等,就是修士。”

    “姚仙子”仰头灌了一口酒,着实舍不得喝多了,“而这末等的修士之中,又分了几等。一等是自愿投靠思凡城城主,去做城主的打手的,思凡城中快活无数,他们这般,却是再也不想着要修炼了,城主不知给这些人吃了什么,这些人修为尽失,恍若凡人,可是他们原来修炼的招数和法力却是尽在,充作打手,却是最佳选择了。”

    “这第二等,则是稍有反抗之意,结果被城主的酒压制住了,不得不甘心留在这城内,沦为普通百姓,只是这一类人,通常都会很快的沦为第三等人。也就是我等优伶戏子,被凡人戏耍于掌心。”“姚仙子”斜眼看向沈诺。

    沈诺一顿,道:“这思凡城中,既然是凡人为尊,那么但凡欺侮凡人者,都算在这‘反抗’之中,将会被贬为贱籍?”

    “姚仙子”扬了扬眉,道:“就是如此。这城中说是给修者三个选择,反抗者才会沦为贱籍,其实他们从一开始,就只给出了两个选择,要么投靠城主,再不可修炼,却不至于沦落如我等下场;要么保有修为,却只能口中称奴,卑躬屈膝,不得有半点反抗之意。”

    “若要离开呢?”

    “当饮孟婆酒,忘却城中一切,只当是一次普通游历罢了。”

    “可有后患?”这才是最重要的。

    “姚仙子”但笑不语,“若是没有后患,你觉得,我可会宁愿被人戏弄轻贱,也不肯饮下孟婆酒么?”说完他稍一犹豫,忽然又道,“当然也并非所有人都有选择留下,或者饮下孟婆酒离开的权利。若是你有家族师门,城主根本不会给你选择的权利。你必须走。”

    “姚仙子”目光灼灼的盯着沈诺,似是要看穿沈诺的真实身份一般。

    沈诺却不肯搭理这一茬,他反而问道:“你需要我做何事?目的又是什么?”

    “姚仙子”肯将这么多的思凡城的秘辛告诉他,丝毫没有落井下石的想法,自然容不得沈诺不怀疑。

    “姚仙子”沉默了一会,方才开口道:“自你进.入思凡城,可是水米未沾?不曾动过这城中的食物饮水?”

    沈诺默然,没有说话。

    “姚仙子”却看懂了沈诺的意思,叹道:“但凡进城之后,在此地用过膳食的修士,都会被城主护卫手中的那面镜子所制。就像前几日,那一对师兄妹一般,明明有修为,却依然被一面镜子给制住了。也正因此,那些凡人根本不怕修士。而你从进城之后,就没有动过这里的食物和水,若非如此,我也不会找你帮忙。”

    沈诺抬眼看他,直言道:“姚道友既然要找我帮忙,那么这思凡城的城主到底是何人,姓甚名谁,是凡人亦或是散修,你却从未说过。姚道友,就连你的名字,在下亦不知晓,还是姚道友以为,只几句话,在下就能相信,这思凡城的膳食之中有毒?还是能靠一面镜子就能控制修士身体的毒?”

    “姚仙子”脸白了一会,才道:“是我思虑不周了。只是这思凡城的城主,并非是人。而我等也不是因为中毒而被控制。”

    “不是人?莫非是魔物?要是妖兽化人?”

    “是傀儡,一个,人性傀儡而已。”“姚仙子”脸色更白了,显然对这具傀儡,亦或者说是傀儡身后的“人”害怕至极。

    沈诺心头一跳:“那么是谁在控制着傀儡?”

    “不知。我入思凡城十年,始终不得其法,查不到这傀儡背后到底是谁。”“姚仙子”摇头叹道,“十年前,家兄姚莫知在思凡城中消失,再无音讯,我担忧之下,便也独身来了思凡城,结果……长兄不得见,而自己也沦为奴仆之身。更可恨的是,十年的时间,我从未查到过长兄的半点消息,更无法查到城主背后之人是谁。我能查到的,仅仅是我等所中并非是丹毒,而是蛊。”

    姚莫知这个名字让沈诺微微一愣,待“姚仙子”说起蛊时,他拳头微微攥紧,声音越发平稳:“蛊?是何蛊?”

    “姚仙子”一面颔首,一面道:“我对蛊不擅长,并不知晓。”

    沈诺忽然道:“在下沈诺,行九,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那“姚仙子”眼睛微微亮了亮,就道:“在下姚莫谦,不知我与道友之前所商议的事情……道友可愿意相助?”

    沈诺却是一副为难的模样:“我若留在此地,那蛊……可也要种在我身上?”

    姚莫谦道:“这却是难免,只是我身上有一张驱蛊符,每日两个时辰,不受蛊的控制,现下就赠与九弟了。”

    沈诺接了驱蛊符,也没有问这符给了他,姚莫谦要怎么办,就将姚莫谦送出门了。

    姚莫谦大松了一口气,笑容都显得真实了许多。

    沈诺关门之际,忽然又道:“姚莫知,可是你的亲兄弟?”

    姚莫谦一愣,下意识的就反驳道:“你怎么知晓这件事的?”

    果然如此。

    沈诺将姚莫谦送走,才发觉自己的手心里满是汗珠。

    姚莫谦,姚莫知……

    这两个人,沈诺前世虽然从未见过,却也听过他们之间的纠葛。

    姚莫谦和姚莫知自幼一起长大,姚莫谦一直很喜欢作为兄长的姚莫知,再加上他也很清楚两人并无血脉关联,便大喇喇的去表白了。

    结果看来也是极好,姚莫知很快同意,只是他说自己身体有异,要姚莫谦帮他将身体养好,才肯与他缔结双.修伴侣。姚莫谦于是便费尽心思的为姚莫知的身体奔波,甚至不惜无故夺人性命,以秘法助姚莫知将身体修复好。

    只是姚莫知身体修复好之时,却也奇怪的修为大涨,从区区一个筑基期的修士,一下子变成了元婴大修士,从此平步青云,叱咤修真界。

    而姚莫谦则沦为被姚莫知舍弃的一人,甚至修为也跌到了练气初期。

    如果故事到此结束也就罢了。奈何姚莫谦修为跌了,容貌却依旧俊雅,他甚至不惜口称奴仆,亦要跟随姚莫知。

    姚莫知本就风.流,抑或是心中对姚莫谦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愧疚,再加上……姚莫谦将自己天生灵目,能看透一切虚幻的秘密说了出来,姚莫知很快就接受了姚莫谦,只是身份上就只是奴仆,连妾室都算不上。姚莫知也只有偶尔的时候会去临幸姚莫谦。

    可就是这偶尔的临幸,让姚莫谦复仇成功,一.夜之内变成元婴大修士,而姚莫知,则被姚莫谦做成了傀儡,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而修真界对于姚莫谦和姚莫知也是各种追杀,这二人修为骤增,谁也不好奇?谁人不想要那种秘法?谁人又不觊觎姚莫谦的天生灵目?只是姚莫谦的修为增长的实在太快了,不待那些人捉住他,姚莫谦就变成了化神大修士,谁也奈何不了他了。

    众人无法,只好退去。

    而姚莫谦从那之后便异常低调,寻常人都不得见。而他和姚莫知增加修为的秘法,亦是无人知晓。

    而现在,沈诺却是明白了。

    “蛊。原来,是蛊。”

    沈诺取出一张纸,在纸上写写画画,算了好半晌,然后突然倒吸了一口气。

    按照前世的时间来算,姚莫谦现在还在为姚莫知的身体而努力,而距离姚莫知一朝从筑基期化为元婴期修士的时间,也不过还有一月而已。

    只是他的体质已然被姚莫谦的天生灵目看穿,怕是很快的……姚家兄弟就要来找他了。

    沈诺明白,他现在最该做的就是要逃离思凡城,可是……姚家兄弟的秘法却是蛊——想到他体.内的蛊毒,他当真,不愿意走。

    思凡城,城主府。

    姚莫谦却是大喜:“大哥,我找到一个天灵之体了!而且,你知道么?他除了是天灵之体,还是青云镇沈家的沈九,那个纯阴之体!有了他,不必一月,哥你就能练成秘法了。”

    姚莫知却是身量高大,一双黑瞳看似深情如许,他眼睛定定的凝视着姚莫谦道:“谦弟,多谢你了。待我将其采补之后,再将他炼化成丹药,便可一步结婴,真是……多谢你了。”然后他很可惜的叹了声气,又道,“只是若是如此,为兄却不需要再留你了呢。”

    尔后右手上一扬,姚莫谦就晕厥了过去。

    ☆、39·思凡城(四)

    沈诺此时还不知晓,要来找他的姚家兄弟,已经变成了大魔头姚莫知一人了。

    沈诺围着自己的房间转了转,就在房间里布置了一个简单地三木阵--因着姚莫谦天生灵目,能看透一切幻想虚妄,沈诺布下的,倒也不是幻阵,而是杀阵。

    姚莫谦和姚莫知此刻再要好,姚莫谦的灵目在强大,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都提醒着姚莫知这个杀阵如何走位,而杀阵之所以称为杀阵,就是走错一步,都可能陷于杀阵中走不出来了。

    一对二沈诺没多少信心,可是一对一的话,即便对手天生灵目,沈诺手中握着墨君琰给他的短距离传送阵,就算不能胜出,也绝不会因此丧命。

    做完这些,沈诺便手持青木剑,立于房中。

    姚莫知也没让沈诺多等,刚过子时,他就来了。

    房中没有点灯,一片漆黑,可是姚莫知和沈诺皆是修士,视物如平常。

    可是姚莫知还是调笑道:“都说灯下看美人,今日我观,便是没有灯,美人一样是美人。”

    虽然这么说着,可是姚莫知还是随手点了油灯。

    灯光乍亮,姚莫知看着沈诺现在的容貌就叹了声气。好看是好看,只是却不如姚莫谦的媚。

    不过,也聊胜于无了:“美人可愿意跟吾走?吾乃姚莫知,莫谦的兄长。这思凡城,可不是咱们应该待得地方。”

    沈诺挑眉看向姚莫知,慢吞吞的道:“可。”

    姚莫知一愣,随即大喜,张开手臂道:“美人快过来!”

    沈诺抬脚迈了一步,忽然又道:“姚莫谦在何处?你既是他的兄长,为何不与他一起?”

    姚莫知笑道:“我们兄弟决定今日起事,将这思凡城的城主一并抓获,逼着他解了咱们的毒,小九莫非是不打算解身上的毒了?”

    “毒?”沈诺深深地看了姚莫知一眼,难道姚莫知已经将姚莫谦给关起来,亦或是直接给杀了么?这姚莫知,分明就连姚莫谦已经将“蛊”的事情说与他听了都不知道,更不知道,他身上,根本就没有中那种蛊?

    沈诺心思百转,看着若隐若现的杀阵,笑道:“自然要解的,只是我这里还有一些灵酒尚未收拾,不如道兄一起来帮我?”

    他一指软榻之上,果然有几壶灵酒在。

    姚莫知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毕竟沈诺戴着千幻面具的脸,看起来的确不是很漂亮,至少是不合他的口味的。想到沈诺已经中了蛊,他身上又随身戴着镜子,便也不惧沈诺,抬脚就要入阵中。--当然,他并不识得这是杀阵,甚至他连这是阵法,都没有看出来。

    沈诺眼中笑意更深--奈何姚莫知却是命大。

    “大哥不可!”

    姚莫谦忽然出现,身上还被绑着捆仙索,衣衫上沾满了污渍,显然是像凡人一般,赶路而来。

    他一进来,就用身体撞向了姚莫知,将姚莫知给撞开了,而自己,却一头栽进了这杀阵之中。

    沈诺神色不虞,姚莫知也不觉得姚莫谦此举是为了他好,毕竟,沈诺可是天灵之体加纯阴体质,为了这么一个人,冒一点险,又有何不可?

    “放肆!”姚莫知的灵器是一把金灿灿的大锤,随着他的一声大喝,大锤金光闪闪,当头砸向了姚莫谦的后脑勺!

    “啊--”姚莫谦惨叫一声,后脑勺已然有汩汩血水流出,偏偏他身上还被捆仙索所缚,双手不得自由,只能狼狈的趴在地上,竟连掐手诀施放灵力都不行了。

    更惨的是,姚莫谦还深陷沈诺所布置的杀阵之中。虽然他的天生灵目能看透一切虚妄,包括沈诺的体质,包括千幻面具下的容貌,当然也包括眼前的杀阵。可是有时候,勘破阵法却不代表一定能破阵法,尤其是他还有一个时刻都想着要他死的哥哥的时候。

    姚莫知见一击不成,右手又扬了起来,手指微动,仿佛想要掐诀,彻底致姚莫谦这个已经没有用的人于死地。

    姚莫谦却忽然翻过身来,双目灼灼瞪视着姚莫知道:“你真的要杀我?”目光中带着的不可置信和痛苦,让沈诺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姚莫知轻蔑道:“你若老老实实的,不挡我的路,我自然……也愿意留着你。”

    他的身边,像姚莫谦这样妩媚的男子还是少,他也愿意留着姚莫谦解闷儿,不过,也就是如此了。

    姚莫谦不知为何,竟然听懂了姚莫知话外的意思,惨然笑道:“我为你负尽整个思凡城的子民,为你杀害那么多的无辜修士,为你沾染上因果,怕是此生之后,再无修仙机缘,你就是如此待我的么?”

    “姚莫知,你无耻!”

    沈诺看着这两兄弟,安稳的坐了下来,静心看戏。

    姚莫知却道:“谦弟你错了。为兄从未叫你哄骗思凡城的子民,亦没有教唆你杀那些修士,更没有主动开口说,你去代我承担因果……这所有的所有,都是谦弟你自愿的,谦弟你认真回想一番,为兄可曾对你有半份逼迫?”

    见姚莫谦脸色更差了,姚莫知依旧幸灾乐祸,火上浇油道:“而且,在思凡城的河水里下蛊的人可不是我,是谦弟你自作主张,要用子母蛊来控制那些凡人和修士,那些过错,都是你犯下的,又与我何干?”

    姚莫谦后脑勺还在流着血,胸口突然一痛,直接喷出一口血水来,整个人越发狼狈肮脏。

    姚莫知一脸嫌弃的看着姚莫谦:“甚至说,在我体.内种下母蛊,让那些子蛊所吸收的修为,都供我修炼的人,难道不是你么?我何曾说过要自己种下那母蛊?那不都是你的自作主张,自作多情么?”

    姚莫谦原本带着媚惑的眼睛里忽然一片死寂。

    是了,姚莫谦和姚莫知两人之中,擅用蛊的人,从来都不是姚莫知。而想出这个主意,用别人的修为来增加自己修为的人,也是姚莫谦自己。而他这样做,为的只是要帮助姚莫知,甚至将母蛊种在姚莫知身上的时候,都是悄悄的种的,硬是没有给姚莫知反悔或者接受的机会……他宁愿自己承担因果。

    “果然……这是报应么?”姚莫谦喃喃道。

    姚莫知不肯管他,径自又要踏进杀阵之中--

    沈诺慢悠悠的饮了一杯灵酒,这才开口道:“此乃杀阵,莫知道友,竟也连这么简单的阵法也看不出来么?”

    姚莫知:“……”

    他当然是看不出来的。自打小时候,姚莫谦就一心为他着想,他不耐烦学的,姚莫谦去学,他不耐烦应付的,姚莫谦去应付,就连他资质不好,修炼不成的苦恼,也是由姚莫谦兀自去解决,独自承担因果的。

    这阵法就更不必多说了……姚莫谦天生灵目,又对他百依百顺,姚莫知压根就想不到他有任何的要去学阵法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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