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有的。”
  一个沉闷的声音从卧室里传来,正是路铮。只见他开着手电筒,警用电筒的强光照射着卧室的一面墙,墙上用血红的油漆漆着五个大字,可能是因为漆料蘸得太多,乍一看有些笔画末端还有红色的液体蜿蜒淌下。
  宛如鲜血一般。
  “杀杀杀杀杀”
  五个“杀”字,一个比一个大,一个比一个潦草,看得出写字的人当时癫狂的心境。
  路铮凑近了摸了两下,漆料还有些微微的潮湿。
  他把手电筒转向了另一面墙。
  雪白的墙壁映入人的眼帘,同时闯入他们视线的,还有一堆稍小一些,不过同样触目惊心的红色字样。
  “魏春华”
  “赖丰”
  “姓魏的姘头”
  “徐良涵”
  “燕哥”
  “小白脸”
  “老娘炮”
  前面三个名字已经被血红的油漆叉掉了。
  “这个是……”挤进来的查青大队长眼珠子差点没脱框而出。
  “没错。”路铮站在墙前沉声道:“这很可能是一份杀人名单。”
  “哎?!”一声惊呼从人群后面传来,是刚刚确认排除了危险赶来的村支书,他一脸震惊地指着第四个名字,手指都在不断地颤抖:
  “——这徐良涵,是我们村的!还是邹德本的表哥!”
  **
  等路铮一行人赶到村里的徐良涵家里的时候,他家里的人都已经睡下了。
  半夜三更,忽然之间有一堆荷枪实弹的警察来敲门,徐良涵的媳妇儿被吓了个够呛。
  “我家当家的上山里去了,那头达秋山。”徐良涵的老婆朝路铮他们身后指了指。
  路铮顺着她指点的方向极目望去,只见漆黑的天际线尽头,月光勾勒出一条绵延的山脊线。
  “去山里干嘛了?”耿志忠眼神一肃,散发着无限的威压。
  女人瞬间被吓着了,打了半天磕巴,终于说出了实话:“……他去山里打猎了,今晚上在山上过夜……”
  达秋山不是正经的猎场,私自打猎是绝对不允许的,也难怪徐良涵的媳妇一开始没有直接说,要是被逮到了,徐良涵少不得吃点苦头。
  “用什么打猎?”查青大队长一听迅速敏锐了起来:“别告诉我你男人带着把刀就上山了。”
  女人嗫嚅了一阵子,最终还是受不了一群警察的威压,承认道:“当家的带了猎枪。”
  路铮和唐邵源迅速对视了一眼。
  不简单了,一个小小的案子,扯出来这么多私下持枪的。
  按照墙上的红漆字样,徐良涵很明显就是邹德本的下一个目标对象,目前不论他有没有违法行为,他的生命安全随时都在受着威胁,当务之急,自然是找到徐良涵本人,然后从他那里入手,把那几个“燕哥”、“小白脸”还有“老娘炮”是谁搞清楚。
  等等,“燕哥”这个名字……
  路铮忽然觉得有一丝灵感从他的脑海中飘过,倏忽即逝。
  “路,站那儿干什么?走了!”还没等他抓到那一丝灵感的尾巴,耿志忠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来了。
  “就来!”路铮扭头应了一声,走开两步,忽然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大踏步跑了回来。
  “大姐。”
  徐良涵的妻子本来看警察都走了,刚松了一口气,没想到一个高个刑警又跑了回来,吓了她一跳:“警官……还有什么事吗?”
  路铮点点头,冲她微笑了一下稍作安抚,随即问道:“你们家有个亲戚,名字叫做邹德本的,你最近见过吗?”
  “今天早上刚见过,德本是我们家表亲戚。”徐良涵的妻子有点紧张,神色不太自然:“不过他和我们当家的关系不好,也没多说几句就走了。”
  没说两句?路铮挑挑眉,和身边去而复返的查青大队长对视了一眼,都抓住了这个关键词。
  “说了点什么?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查大队长问道。
  “他没说去哪儿,不过他上了去市里的大巴车。”
  去了原宝市?他是去原宝狙击他的另外几个目标吗?难道说徐良涵并不是下一个他计划杀害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