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案罪6校园疑凶(2 / 2)

这时电话响了,从法医那边传来消息,说经过对周一全的尸体进行解剖检验,最后确定其死亡时间约在上周五下午5点半至夜里10点之间。这比原来法医在案发现场初步推测的死亡时间范围缩短了两个小时。

这样一来,深夜10点半才与朋友逛街后分手回家的柳雅梅,就没有了作案时间。她杀人的嫌疑,也就基本可以排除了。

下午,范泽天申请搜查周一全住所的搜查令批下来了,他立即带着小李等人赶到周一全的住所。

周一全新买的房子,在新城区名庭豪苑内,三房两厅,大约一百个平方,售价至少一百万。柳雅梅说得没错,买这样一套房子,按揭首付至少也要三四十万。一向经济并不宽裕的周一全,怎么突然有钱买这么高档的房子呢?他还说只需三五年就可以全部还清房贷,难道他找到了什么生财之道?他的死,与此有关吗?

带着无数疑问,范泽天在周一全的房子里仔细搜查,并未发现什么可疑之处。让他印象深刻的是,屋子里的书非常多,沙发、凳子、床头、桌面,到处都摆着书,多是些小说散文之类的文学书籍和期刊,这也许跟周一全是语文老师有关吧。

打开书房,里面摆着两个书架,一个书架上摆满了跟周一全所教授的高中语文有关的各种教学书籍,另一个书架上,则摆着许多物理学和电子学方面的教材。书桌底下有个纸箱,箱子里放着许多细小的电子零件。

小李看罢后说:“莫非这位周老师业余时间在从事电器维修工作?”

范泽天却道:“他就是去修飞机,也没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赚到这套房子的首付啊!”

柳雅梅的作案嫌疑被排除,搜查周一全的住所又一无所获,各路调查都没有新进展,这桩凶杀案查到这里,线索就断了。

范泽天下班回到家,连吃饭都有些心不在焉。

晚上10点多,范雪上完晚自习回家,看见老爸呆坐在电视机前,电视机开着,眼睛却一动不动地望着别处,就拍了一下老爸的肩膀问:“老爸,是不是周老师的案子,遇到困难了?”

范泽天收回思绪说:“可不是,几条线索都断了。”就把今天的侦查情况,简单说了。

范雪听说搜查周一全的住处时,发现他书房里有很多物理学和电子学方面的书籍,也觉得十分奇怪:“周老师在学校是教语文的,平时爱好文学,还发表过小说,但没听说他有其他方面的爱好啊。对了,你们在他书桌下面纸箱里发现的那些电器元件,是什么样子的?”

范泽天说:“都是些很小的电子元件,具体是做什么用的,我也搞不懂。不过我顺手用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范雪说:“快把照片给我看看。”范泽天就拿出手机给她看。手机像素很高,照片拍得很清晰。

范雪像个称职的侦探一样,认真看了照片,想了一下说:“老爸,周老师被杀的那间仓库,我们可以把它看作一个密室,没有钥匙是绝对无法不留痕迹地进入这个密室的。你们把调查重点放在钥匙上,这一点是对的。但我觉得,你们在调查过程中,似乎忽略了一个人,一个接触过钥匙的人……。”

“一个接触过钥匙的人?”范泽天忽然醒悟过来,一拍大腿打断她的话道,“对,你说得没错,我们确实从一开始,就忽略了一个最有机会作案的人,那就是你们学校的门卫兼保安胡伯。”

范雪还想说什么,范泽天却已兴奋地站起身,用手机拨打电话:“小李吗?明天你给我查查青阳一中的门卫胡伯的底细,尤其要搞清楚他跟被杀的周一全之间有无过节。”

第二天早上,范泽天刚回到单位上班,就见小李兴冲冲跑进来,兴奋地叫道:“范队,你可真神了。我调查过那个胡伯,你别说,他跟死去的周一全,还真有些过节。”

原来他昨晚接到队长的命令后,连夜找到熟悉胡伯的人展开了详细调查。

胡伯,本名叫胡南宗,现年50岁,乡下人,老婆孩子家人都住在老家,他独自一人在城里打工,在青阳一中已经做了十多年门卫。

他除了做保安,暗地里还有一份兼差,是这一带地下六合彩黑庄下面的一个小庄家,平时负责向周围彩民收钱及发放码报,偶尔也向彩民透露一点特码什么的。

据说在他的怂恿下,周一全曾在他手里买过六合彩,有一次周一全根据他透露的特码,买了二百元,结果中了四千块。

后来胡伯又给了他一个特码,说是包中,一心想发财的周一全竟然从存折上取了两万块,全都押在了这个特码上,结果血本无归。

周一全觉得是胡伯联合大庄家骗了自己,就叫胡伯归还自己的两万元。胡伯自然不会还他的钱,两人为这事吵过好几次。后来周一全还威胁说如果不还钱,就去向公安局举报。

这都是去年的事了,最后胡伯还钱没有,谁也不知道。

范泽天听完汇报后,盯着小李问:“你的意思是说,胡伯既不想还周一全的钱,又怕他举报自己,最后只好将他骗到仓库杀了灭口,是不是?”

小李说:“我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范泽天说:“好,既然如此,咱们立即传讯胡伯,先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胡伯被带到公安局后,范泽天立即对他展开质询。

胡伯对自己是地下六合彩小庄家的事,倒是供认不讳,但对于杀人灭口之事,却矢口否认。他说自己确实因为买卖六合彩的事跟周一全产生过纠纷,但那已是去年的事了。他的上线,也就是地下六合彩的大庄家,早已出面摆平这件事。他绝不会因为这件事对周一全下毒手。

范泽天问:“上周五下午5点半至夜里10点,你在什么地方?”

胡伯说那段时间,他一直在学校门卫室里。当时学生放学后,他叫学校门口的小餐馆炒了两个小菜送过来,然后跟学校一位退休的甄老师坐在门卫室门口喝酒。

两人都是棋迷,喝完酒后,又杀起象棋来,一直杀到深夜11点,才收场。

范泽天叫小李立即去青阳一中找这位退休的甄老师核实情况。

结果甄老师说上周五他跟老胡喝酒下棋是没错,不过大概夜里9点左右就散场了,并不是胡伯说的一直下到深夜11点才结束。

也就是说,老胡与甄老师下完象棋后,至少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可以去杀人。

虽然胡伯已经年近五十,但身材魁梧,身体健康,加上每年都要到市公安局下辖的保安公司接受培训,相信要对付身材瘦削的文弱书生周一全,应该不成问题。他身上的嫌疑,陡然加重了。

“老胡,你胆子真不小啊,到了公安局,还不肯说真话。”范泽天故意把一副手铐“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如果你不说真话,咱们就真的只能把你当杀人犯对待了。”

胡伯吓得浑身发抖,哭丧着脸说:“范队长,我、我绝对没骗你们,我说的都是真话。”

范泽天沉着脸说:“我们的人刚才调查过了,上个星期五晚上,那个甄老师跟你下完象棋离开的时候,是夜里9点左右,根本不是你说的夜里11点多。你不会告诉我是你喝醉了酒犯糊涂记错了吧?”

胡伯顿时口吃起来:“我、我……。这个时间问题,我的确撒了谎,不过这事跟周一全的案子没关系,真的,一点关系也没有。”

“有没有关系,由我们说了算。你要做的,就是实话实说。”范泽天一拍桌子,“快说,甄老师离开之后,你又干了些什么?将周一全引诱到仓库杀害的人,是不是你?”

“不,不,不是我,我没杀人。”胡伯急忙摆手辩解道,“那晚甄老师走的时候,确实是9点多。他走后,翠花婶就来到了门卫室,我们关起门,就在里面……。”

范泽天一愣:“翠花婶是谁?”

胡伯的脸涨得比猪肝还红:“她是我们学校煮饭的阿姨。她没了老公,已经偷偷跟我好了两三年了,经常在夜里摸到门卫室跟我幽会。我怕连累她,所以刚才没敢把我和她的事说出来。范队长,她跟周老师的案子可是一点关系也没有,你们千万不能把这事传出去,要不然她就不能在学校煮饭了。“范泽天说:“我要找人调查一下,如果你说的是实话,我会替你保密的。但有一条,地下六合彩害人不浅,你如果再敢替那些黑庄家做事,绝不轻饶。”

不久后,小李从青阳一中打来电话,通过询问学校的煮饭阿姨翠花婶,证实了老胡说的是真话。

范泽天只好放胡伯回去。

星期四早上,范雪走进高三(3)班教室时,教室里已经有十几个同学在晨读。她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一抬头,就看见坐在前面不远的石磊手里捧着一本语文书,正在发呆。自从他和胡伯一起发现了周老师的命案之后,他就心有余悸,似乎还没从那令人惊恐不安的命案现场走出来,常常心不在焉地一个人出神发呆。

石磊是上届高三毕业班转下来的复读生,刚到班上不久,范雪对他还不太了解。但听跟他同届同班的另一名复读女生说,石磊在上一届高三的时候,成绩不算太好,也就是中等的样子,属于那种加把劲就有希望考上大学,但如果不发愤不努力,就肯定没戏的学生。

但是令人奇怪的是,在上届高三临近高考的一段日子,同学们都在拼命努力复习功课,石磊却忽然放松下来,学习反而不如以前用功。

范雪曾问:“那个时候是不是他知道自己考不上大学,所以彻底放弃了?”

那女生摇头说:“倒也不像,与其说是放弃,不如说他是表现出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完全是一副自己根本不用努力,也可以考上大学的轻敌心态。结果呢,他高考发挥失常,连个“三本”都没考上,只好又回来复读一年。”

根本不用努力也可以高枕无忧地考进大学,如此信心满满把握十足,最后却名落孙山。范雪坐在课桌上,看着石磊的背影,心里暗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高考前夕,成绩并不算好的他,为什么对自己考上大学那么有把握?既然把握十足,又怎么会发挥失常,连个“三本”的专科院校也没考上呢?他难道是在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吗?

范雪决定对这个满身疑点充满神秘感的男生展开调查。

石磊出生在一个单亲家庭,母亲没有固定工作,靠在水果市场摆摊卖水果维持生计,家里的经济状况并不好。

范雪从了解石磊的男生那里打听到了他母亲摆摊的地址,中午在学校食堂吃过午饭,就直接去了水果市场。

在高三年级开学之初的家长会上,她见过石磊的母亲,所以很容易地就找到了她的水果摊位。

范雪在她的摊位上买了两斤苹果和三斤梨子。

石磊的母亲见她盯着自己看,也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觉得这个女孩儿似乎有点眼熟,想了一下问:“小妹,你是在青阳一中读书吧?是不是跟咱们家石磊是同学?”

范雪就笑了,说:“阿姨,您真是好记性。我在家长会上见过您呢。”

石母一听她真是儿子的同学,忙要把刚才的水果钱退给她,范雪不肯要,她忙又在她塑料袋里多塞了两个苹果。

范雪连声说谢谢,又假装不经意地问:“阿姨,我看石磊的学习成绩还算可以啊,只要用点功,肯定能考上大学。上次高考,怎么没考上呢?”

石母叹口气说:“唉,我们家石磊这孩子,成绩一直都是马马虎虎。上次高考之前,他忽然找我要三千块钱,说只要这三千块钱花出去,他就百分之百能考上大学,说不定还能上名牌大学呢。我们家虽然穷,但为了孩子,三千块还是拿得出的。我就从存折上取了三千块钱给他。谁知高考的时候,还是没考上。我本想让他回来帮我干活儿,或者出去打工挣钱,他却一定要复读一年,还说上次考试是失误了,复读一年绝对能考上。”

范雪问:“那您知不知道他拿这三千块钱干吗去了?”

石母摇头说:“不知道。他是个懂事的孩子,知道我挣钱不容易,从不乱花一分钱,我想可能是拿去买什么重要复习资料去了吧。”

范雪在心里暗暗否定了她的说法,哪有这么贵的复习资料呢?

范雪回到学校,看看手表,离下午上课还有半个小时。

她来到周一全教过的高二(2)班,这个班是周一全从高一一路带上来的,班上的学生都对周一全比较了解。

她找到一位熟识的女生,先请她吃了个冰激凌,然后问她认不认识高三(3)班的石磊。

那个女生说:“认识啊,就是你们班上那个爱打篮球的体育委员嘛。哎,听说这回周老师的尸体,就是他发现的,是不是?”

范雪说:“是的。”又问,“你最近有没有看到石磊来找过周老师?”

女生想了一下说:“他来找周老师啊,我倒是看见过几回。有一回我去上厕所,就看见他们在走廊拐角处讲话。”

范雪忙问:“那你有没有听见他们讲话的内容?”

女生说:“具体说什么没听清楚,我从他们身边走过的时候,好像听见石磊说了“还钱”这两个字。当时我还在想,难道是周老师找石磊借钱了?”

范雪拍拍她的肩膀,似有所悟地离开了。

她边走边掏出手机给老爸打电话:“老爸,周老师的案子,你们查得怎么样了?”

范泽天在电话那头说:“按照你的提醒,我们调查了另一个接触过钥匙的人,就是你们学校的保安胡伯,结果白忙活一场,他根本就没有作案时间。”

范雪叹口气说:“老爸,你会错意了,我说的另一个接触过钥匙的人,并不是指胡伯。”

范泽天一愣:“不是他?那是谁?有机会接触钥匙的人,就只有他和柳雅梅两个人呀。”

范雪说:“好了,快上课了,我不跟你多说了,总之我告诉你,这个案子我已经帮你破了。今天傍晚放学后,你把跟这个案子有关的有所人,都召集到我们学校的仓库门口,到时我会告诉你谁是杀死周老师的真凶,你就准备抓人吧。”

范泽天吓了一跳:“闺女,你不是开玩笑吧?老爸都破不了的案子,你能轻而易举地就破了?”

范雪不由得嘟起了嘴巴:“老爸,你别门缝里看人,把人给看扁了。我真的把这案子给破了,你就准备手铐来抓人吧。”

范泽天还是不相信,说:“闺女,人命关天,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如果老爸把人都召集齐了,阵势摆在那儿,你要是说不出个一二三四来,你老爸可就糗大了。弄不好这事传出去,我还要挨处分呢。”

范雪胸有成竹地说:“老爸,你就放心吧,绝对错不了。日本还出了个少年侦探金田一呢,就不兴咱们中国出一个少女侦探范雪啊。到时你就等着看你女儿的好戏吧。”

上完下午最后一节课,范雪来到学校仓库门口,果然看见老爸带着一队警察,还有所有跟这个案子有关的人,包括发现周一全尸体的胡伯和石磊,以及被怀疑过的柳雅梅,还有学校的一些领导和老师,都聚集在了那里。

范泽天左瞧右看,见到女儿终于驾到,不由得抹抹额头上的汗珠说:“闺女,你到底有没有把握啊?”

范雪朝他悄悄做了一个“OK”的手势,走到仓库大门前,清清嗓子开门见山地说:“首先,我来解开密室之谜。案发的这间仓库,后门有三道内插销,无法从外面打开或关上,凶手及死者,只能从前门进入仓库。但是前门挂锁完好无损,唯一有机会拿钥匙开门的两个人,胡伯和柳老师的嫌疑又被排除了,那凶手是怎样进入仓库而不留下半点痕迹的呢?其实很简单,请大家不要忘记警方在学校围墙外水沟边捡到的那把强力大铁剪,当时警方以为是外面高压电箱的修理人员不小心掉下的。我说不是,那是凶手使用后丢弃的。案发当晚,凶手根本没有把心思放在怎样打开仓库挂锁上,而是直接拿大铁剪喀嚓一下,把挂锁上面的锁环剪断了。打开仓库大门之后,他把周一全约到仓库见面,经过短暂搏斗之后,凶手杀死了周老师。然后凶手将一把与原锁相同牌子相同型号相同式样的新锁,锁在了大门上。至于那把大铁剪,因为太大太沉,不方便带出学校,凶手就将它丢过围墙,扔在了外面的河沟里。仓库远离学校中心区域,放学之后极少有人到这边来,所以凶手作案时并不担心会被人听到仓库里的动静或看到自己。”

范泽天不由得大失所望,说:“你的这个推理不能成立啊,就算凶手换上一把外表看起来与原锁一模一样的新锁,可开锁的钥匙绝不会一模一样啊。老胡手里的钥匙,却能打开你说的这把被调包的新锁,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范雪说:“不,换锁之后,胡伯手里的钥匙,是没办法打开新锁的,要不然当他从窗户里看见周老师的尸体后,怎么会把钥匙插进锁孔两次,也打不开挂锁呢?后来他把这件事说出来,大家都以为当时他太过紧张,心跳手抖,所以一时间没办法顺利开门。其实不是,锁已经被凶手换了,他拿着原来的钥匙,肯定打不开的。”

胡伯忍不住问:“可是后来石磊从我手里拿过钥匙,却把门打开了,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范雪说:“那是因为他从你手里接过钥匙后,用身体挡住你的视线,迅速换了一把钥匙,所以顺利地打开了仓库门。然后他把钥匙还给你——其实他还给你的,并不是原来你给他的那把钥匙,而是新锁的钥匙。两把同型号的锁的钥匙,只是齿纹稍有差别,从外表看,几乎是一模一样,在那样的情况下,胡伯没有发现钥匙被掉包,也就不奇怪了。”

众人听到这里,不由得一齐望向石磊。

石磊早已变了脸色,跳起来道:“范雪,你的意思是说,我就是杀死周老师的凶手吗?你别胡说八道,周老师从来没有教过我的课,我跟他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他?”

范雪看了他一眼,说:“这就涉及你的杀人动机了。”她不慌不忙地说出了自己的推理。

从表面上看,周一全从来没有教过石磊的课,他们之间并无关系,石磊为什么会要杀害周一全呢?促使范雪解开这个谜的,是范泽天在周一全书房里拍摄的那张纸箱里装满电子元件的照片。后来范雪从网上查到,那种电子元件最主要的作用之一,就是可以用来组装高考作弊器。

网上有关于这种伪装成眼镜的高考作弊器的介绍。据说这种作弊眼镜伪装得很巧妙,一般的监考设备很难发现。考生戴着这种眼镜进入考场,考场外操作自动答题器的人也戴上一副特殊的眼镜。

这种作弊眼镜既具有双方对视功能,又有针孔摄像头,可以把高考试题照下来后传给考场外的接收器,有效距离是80公里。

考场外操作电脑自动答题器的人,只要把试题复制到自动答题程序里,答案就会在数秒内出现在屏幕上。最后考生用眼镜和考场外的人进行对视,就可以看到答案了。

周一全为了摆脱拮据的经济困境,在买六合彩并没有赚到钱之后,遂铤而走险,自学了物理学和电子学方面的教材,用自己从网上购买的电子元件,组装出了这种高考作弊器,并于今年上半年高考前夕,用一种极其隐蔽的方法向学生兜售,一套作弊器的价钱,大约在三千元左右。

从周一全一次高考就赚回一套房子的首付来推算,他至少已在青阳一中及周边学校卖出这种作弊眼镜一百多副,而石磊就是他的众多买家之一。

这也是石磊为什么高考临近,别的同学都在拼命复习功课,而他反而松懈下来的原因,因为他自以为买了周老师的作弊器,高考就万无一失了。

结果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多半是作弊器出了问题,他几场考试都没有接收到周一全从考场外发出的答案,结果高考落榜了。

复读后的石磊自然不肯吃这个哑巴亏,找到周一全,叫他赔偿自己的损失。

周一全吞进去的钱自然不会吐出来,就跟他说这次考试只是个意外,其他用了作弊器的学生都考上了大学,唯独他戴的作弊眼镜出现了技术故障。并且向他保证,下次高考可以免费送一副作弊眼镜给他,保证他一定能考上大学。

本来这件事就这样平息了,谁知不久前周一全参加公务员考试考上了公务员,马上就要调到市里一个实权部门工作。那里的工资待遇远远超过做教书匠,而且比在学校做老师有前途得多,所以他再也犯不着为了赚钱而冒险去卖作弊器了。于是,他就跟石磊说自己要调走了,买卖作弊器的事,自己洗手不干了。

石磊复读一年,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周一全的作弊器上,现在听说他要洗手不干,顿觉自己再次受骗,一怒之下,就对周一全动了杀机……。

石磊听范雪说到这里,反而平静下来,眼眶里闪着泪光,说:“你的推理,基本上是对的。但有一条,却是错了。最先起杀机的人,不是我,而是周老师。他要调到好单位做公务员去了,前途不可限量,而我却纠缠着他不放,即便他将那三千块钱退给我也不行,我一定要他在下次高考时继续操作作弊器,让我顺利考上大学。否则,我就去举报他,把他卖高考作弊器的事抖出来,让他非但当不成公务员,而且连老师都没得做。他果然害怕了,上周五中午,他约我放学后六点钟到仓库见面,协商解决这个问题。我如约而去的时候,他已经打开仓库大门等着我。在仓库里,他忽然凶相毕露,一手扼住我的脖子,一手拿出一把水果刀抵住我的咽喉,要杀我灭口。我当时很害怕,说杀了我你自己也脱不了干系。他则得意地笑着说他早已计划好了,刚才进来的时候,没人看到他,他用大铁剪剪掉了门上的挂锁,出去的时候再换上一把一模一样的新锁。双休日这两天,绝不会有人到仓库来。等到了下个星期一,他再找个借口叫门卫胡伯跟自己一同到仓库拿东西,然后假装从窗户里看见仓库里有人被杀,催促胡伯快拿钥匙开门。胡伯的钥匙自然打不开门,他便接过钥匙帮他开门,然后趁机换掉钥匙。他原本以为我必死无疑,所有毫无顾忌地将他的杀人计划告诉了我这个‘将死之人’。但他却没有想到,我是班上的体育委员,平时练过武术,想要对付身材瘦小的他,并不是难事。结果我使出一招擒拿绝技,轻而易举地就夺下了他手里的水果刀。他又抄起仓库里的一根木棍朝我扑来,我不及多想,一个侧身上步,就把匕首插进了他的胸口。”

范泽天道:“你杀人之后,决定仍然按照周一全事先设计好的计划进行,只不过星期一早上发现尸体的人是你,而那个躺在仓库里的被杀者,换成了周一全,是不是?”

石磊的头缓缓垂下去,说:“是的。”

范泽天朝女儿眨眨眼睛,悄悄竖起了大拇指。然后一挥手,两个警察立即上前,押着石磊朝警车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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