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德·包尔小姐只比你先一步到这儿,我们还没来得及说话。”他耸了耸肩,四下观望了一下,最后随意地在一堆书堆上坐了下来。
费茨威廉伯爵将蜡烛放在了桌子上后,也随意挑了一个书堆坐下。安妮的眉心跳了一跳,忍住了“训斥”的话。他们的屁股底下,可是安妮收拾整理了一个月的账本手札,它们的主人是那位已逝的路易斯爵士。
安妮既不想玷污那些账本,也不想委屈自己,便在书桌前的扶手椅上坐了下来。
一时间屋子里安静了下来。
杜丽看了看眼前的局势,请示了安妮后,便朝门口走去,沿着楼梯爬了上去——语气留在这里傻站着,不如回房间“望风”。
而在她把门关上的一瞬间,伯爵开口了。
“这位是隆美尔先生,荣格·隆美尔,路易斯当年最忠诚的朋友,也是他最信赖的合作伙伴。”费茨威廉伯爵介绍着,“我没想到他竟然会作为新成员出现在俱乐部上!啊,荣格,这位就是……”
“德·包尔小姐,初次见面。”隆美尔朝她点了点头,“尽管现在看上去是位小先生。”
安妮向他点了点头,脸上面无表情,心里却早已翻江倒海。
圣诞节前,隆美尔在汉斯福村不辞而别,那时她也没想太多,现在想来,可不就是发生在伯爵一家来罗辛斯之前吗!
他究竟有什么秘密?他是路易斯爵士的老朋友,又为什么要对伯爵隐瞒自己的行踪?现在还要装作陌生人的样子?
“你这身打扮,是出去办事了?关于你的纺织厂?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伯爵打量着她的装束,脸上没有露出丝毫的惊异。
安妮点头,她本打算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他们,却转念一想觉得没有必要。这件事情她并不是不能解决,只是要多费些心神。可这本来就是她的挑战,如果这小小一个纺织厂的问题都解决不了,那么那些其他更严重的事情呢?
“我去见了纺织厂的主管布朗先生。”别的话再没有多说。
两位绅士互相对视一眼,不再追问。
伯爵说起了与隆美尔重逢的经历。他去参加俱乐部的迎新会时,才发现那个新加入的成员竟然就是当年路易斯爵士身边最亲近的朋友。
“他那会儿不仅和路易斯亲如手足,也和凯瑟琳情同兄妹。而我把他带来这里,是为了……路易斯曾经留下的一个嘱托。”
安妮越来越觉得奇怪,既然和凯瑟琳夫人情同兄妹,为什么隐居再汉斯福却不去见她?不怪安妮多想,这件事情处处透露着古怪。
“我正是为了那个嘱托而来的。”
隆美尔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牛皮色的小信封,起身放在了安妮的面前。安妮接过了它,捏了一捏,里面是一张薄薄的纸和一把钥匙。
“这是你父亲和我合伙生意在这些年来的盈利,我都存在了银行。信封里是一张金库转让书,那把钥匙你可要收好了,它的价值你无法想象。”
安妮抬起眼,犀利地问道:“恕我冒昧,隆美尔先生,您在这些年里就没有想过独吞这些钱财吗?据我所知,您和伯爵也没有往来,和我的母亲也不曾联系过,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您这样一号人物的存在。即便您想要独吞,我也不会知道。”
隆美尔哈哈大笑,他和费茨威廉伯爵交换了一个果然如此的眼神,然后敛下了神色:“德·包尔小姐不需要更多的嫁妆、让她处于更尴尬的境地,而里希特先生却需要经营的启动资金。倘若你如同你的母亲一样,一心嫁个好人家,这些钱就会按照路易斯爵士的遗嘱捐给孤儿院;而如果你更多显露出他的特质,路易斯爵士拜托我、我们——关照你,并把那份遗产交由你打理。这样两种截然不同的方式都只有一个目的:我们希望你能过得好。”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凭什么要相信您的忠诚?即便您将这把钥匙给了我,可我怎么知道,那就是全部?”安妮冷冷地说着,拿起了那个信封。
“安妮!别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
费茨威廉伯爵打断了她的质问,他看上去甚至有些生气。
安妮扔下了信封,里面的钥匙摔在了桌子上,发出了“嘭”的一声。安妮心中的疑虑越来越大,就连隆美尔都没有生气,为什么伯爵会忽然揭下了和蔼长辈的面具?
“……所以,舅舅,您相信他说的话,也是他的同伙?”安妮咬着嘴唇,看向了伯爵。
费茨威廉伯爵没有否认:“这就是我为什么能发现你的那些动作的原因,安妮,我很抱歉,这些年来我一直派人盯着你、盯着罗辛斯庄园的动静。”
安妮的喉咙滚动了一下,她没想到,自己竟然从一开始就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蹦跶了。并不是她在哪个地方露馅儿了,而是从始至终,罗辛斯庄园的动静都在别人——或者说,路易斯爵士的掌控之下。
安妮深呼吸了一口气,灰尘和木头蛀霉的气味顺着鼻腔缓缓钻进了她的肺腔。
安妮久久说不出话来,她很愤怒,可这种愤怒却无处发泄。
tbc.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算是小解密吧,当然还有更多的疑惑没有解开,前面埋的伏笔隔了二十几章终于用上了呜呜呜……大家不妨开开脑洞,康康有没有人能猜到隆美尔、伯爵这几个人之间的关系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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