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鸢被燃燃一路拉到楼下,坐在副驾驶上,也以为燃燃是在变相地阻止她,顺便给她个台阶下。
毕竟那是裴释啊,就算有闺蜜的帮助她也不敢随便揍人啊,那可是能跟沈二爷叫板的人。还想不想混了?
其实想想,她也挺勇猛的,估计是敢删沈二爷微信的第一人。
车子启动了,林鸢才回过神,却看见燃燃朝着跟回家相反的方向开走了。
林鸢:“去哪啊?”
沈燃:“找裴释去,你不是要揍他吗?”
林鸢眨眨眼,摆摆手兴致缺缺地说:“我就是痛快痛快嘴,我哪敢打人家啊。”
沈燃悠悠地说:“为什么不敢?我女朋友,想打谁就打谁。”
林鸢抿唇一笑,两个浅浅的小梨涡透着淡淡绯红,他这声“女朋友”叫得她小鹿乱撞的,扭捏一笑,充分展现了钢铁直女矫情的一面。
“好啦,我不生气了,我们回去吧,我给你做好吃的。”
沈燃专心开车,点点头,“揍完他,再回家给我做好吃的。”
燃燃一向不太爱开玩笑,林鸢直觉他好像真的要带她去找裴释。
“你知道他家?”
“嗯,网上搜了。”
林鸢慌了,“可我们到了也进不去啊。”
沈燃:“你那个医生闺蜜不是他的主治医生吗?可以跟她里应外合。”
林鸢:……
这大哥是准备来真的。
“燃燃,我突然觉得打人不对,我们不能以暴制暴,而且人家都撤热搜了,咱们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他睨了她一眼,似乎在认真考虑她的建议,最后点点头,说:“行,那就不揍他了。”
林鸢刚要松一口气,又听见他说,“我们把他车砸了。”
林鸢:……
月黑风高夜,欧式风情别墅区里,唯一一处远离别墅群的独栋别墅非常气派,喷泉前的停车场里,整整齐齐地停了一排漂亮的豪车。
林鸢抓着燃燃的手臂,死死拖住要从大门横闯直撞的他,可怜巴巴地说:“燃燃,这些车随便拿出来一辆都够我写几首歌来偿债了,我不想下半辈子在还债中度过。”
沈燃朝院子里接应他们的梁昕时抬手示意,淡定地说:“我跟你一起承担,别怕。”
林鸢一口气憋在胸腔里,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跟燃燃这不管不顾的劲一比,她的冲动都显得那么的理智,怎么才能劝他放下这危险的想法呢?
梁昕时踩着高跟鞋站定在两人面前,冷然的脸上有点一言难尽,“你们,真的要打他?”
林鸢立刻摇头,刚说了个“不”字,就被燃燃拉着进了大门。
梁昕时高跟鞋踩在路上,略显急促,跟在他们后面说道:“虽然裴释很混蛋,但我是不提倡以暴制暴的,病人在我治疗期间出现意外,我要承担责任的。”
沈燃停住脚步,转头瞥了她一眼,意味深长地说:“舍不得他挨揍?”
梁昕时猛然顿住脚步,神色几经变换,板着脸说:“没有,尽职责而已。”
沈燃淡淡收回目光,看向紧紧抓着他的手的林鸢,低沉的声音变得柔和,轻轻问:“你真的不想揍他?”
林鸢坚定地摇着头:“不想。”
沈燃不知道从哪变出来一块大石头,塞到林鸢手里,修长手指朝那一排醒目的豪车一指,“那就砸车吧,喜欢哪辆砸哪辆。”
林鸢无语地扔掉大石头,扯着他的手臂往外拉:“燃燃,我真的一点也不生气了,我检讨我自己,有时候真的太冲动了,我不能做承担不了后果的事。”
她的手被反握住,抬头撞进他复杂的神色中,半晌,他缓缓开口:“你不要检讨自己,是我的错。”
他不能用真实身份帮她撑腰,不能让她痛痛快快报仇,反而要她担惊受怕,是他的错。
刚回北城,在车上她那一瞬间的失望让他现在还记忆犹新,他很想在她需要的时候,斩钉截铁地答应她。
她却还在劝慰他:“怎么是你的错呢?以前我自己的时候冲动点没什么,但现在得保护你,不能再那么任性了。”
沈燃沉默了,也就是说,本来她还可以任性的,跟他谈恋爱后反而让她不得不收敛妥协。
半晌后,沈燃喉结微动,嗓音沙哑地轻轻“嗯”了一声。
想要告诉她真实身份的念头更加坚定了,哪怕她暂时不能接受,他也不能等了。
——
回到久违的小家,家政阿姨把卫生收拾的一尘不染,可林鸢还是自己又把柜子桌面擦了一边,亲手拖了一遍地,把床单被罩换了新的,才觉得有归属感。
看着自发跟自己一起打扫房间的燃燃,林鸢心里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幸福感,真正体验到两人共同经营爱巢的幸福感。
两人分别洗漱完,林鸢又换上了心机睡衣,却又怕这样显得她太主动了吧,而且她也没想跟他发展太快。
纠结的一会功夫,便听见燃燃在主卧门口呼唤她过去,她索性在外面罩了一件珊瑚绒睡袍,就这样去找他了。
燃燃靠在门框上闲散地站着,裸着上半身,似乎刚从浴室出来,身上还散发着热气,但头发已经吹干。
他灼灼的目光从她出来便一路盯着她,直到她走到他面前,他才伸出手指,挑了挑她厚实的珊瑚绒睡衣领,悠悠调侃道:“不热吗?”
林鸢抿着唇,低着头掩饰此刻矫情的表情,摇摇头,听见他轻轻一声低笑。
“那,今晚是不是可以跟我一起睡?”
林鸢:!
林鸢躲闪着他的目光,结结巴巴地说:“发展,是不是太快了点,我们,才刚在一起……”
头顶被他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就是单纯的睡觉,你想什么呢?”
林鸢:……
好吧,又是她龌龊了。
林鸢低着头从他身前挤进了卧室,用光速把外面的睡袍脱掉,钻进了被窝里。
以为只要自己钻得快,就不会害羞。
事实证明,还是羞涩了。
她把自己绷成一根木棍,笔直笔直地躺在床的边缘,所占面积还没有枕头大。
睡在同一张床上却仿佛隔了一条银河的燃燃缓缓叹了口气,因为房间静谧,他本就低沉的嗓音又刻意放轻了声音,哑哑的略带了些气泡音。
“往里面一点,不然我总怕你掉下去,睡不着了。”
最后一声句尾,语气懒懒的没有力气,听起来有一丝丝撒娇的感觉,拘谨的林鸢都忍不住咽了下口水,抵挡不住这种纯欲的诱惑,向床的里侧挪了一点点,却跟没挪差不多。
“你是怕我对你做什么吗?”
林鸢稍稍转头看向他,他始终躺在他的那一侧,纹丝不动,黑暗中水润润的眼睛清亮透彻,纯净得犹如白莲花,对她没有半点防备心,也没有多余的想法。
一切都像是她的无端臆想,只能说,她自己思想肮脏,就把对方也想得跟她一样龌龊。
凝视着他纯净双眼,林鸢惭愧地又向他的方向靠了靠,轻声说:“不怕,我知道你不会对我做什么。”
话音刚落,他冰凉的手掌覆在她的后腰上,将她向自己身边一带,将彼此的距离拉近。
他随即翻身欺压在她身上,冰冷的五指穿过她柔嫩的手指,贪婪慑取着她掌心的温度,轮廓立体的脸在她眼前放大,弹润的唇瓣一张一合。
“那你想错了。”
他慢慢靠近,当灼热的温度烫在她的唇上时,能感受到他的体温逐渐升高,冰凉的手掌也慢慢变暖,微微渗着薄汗。
林鸢感觉自己的嘴唇被他翻来覆去地折腾,又麻又酥,快要没有知觉了,可心跳和身体却越来越敏感,被刺激得呼吸急促,只能用理智控制着自己不要发出奇怪的声音。
但他却克制不住地发出了一声闷哼,声音极其的轻,却在这种只能靠感官感知一切的黑暗中,有着致命的诱惑。
圣洁白莲花的形象在她心中轰然倒塌,他已经演变成一颗妖艳的火莲,灼热又勾人。
这声闷哼让她在沉沦和清醒中反复挣扎,还没等她做出决定,唇被狠狠啄了一下后,被放开了。
他的眸光浑浊中透着一丝清明,呼吸紊乱,重重喘息着,似乎用尽了理智在克制自己。
“这是做你男朋友的见面礼,但我不会强迫你做你不喜欢的事,不要怕我。”
黑暗中,林鸢感受着彼此的喘息声慢慢平复下来,却不懂他为什么会担心她怕他?难道是刚刚表现得太拘谨?
不过亲吻后,她确实不再那么紧张了,即使跟他盖着同一床被子,肩膀彼此贴靠着。
一种莫名安定的情绪蔓延开,感受着他均匀的呼吸,她也慢慢闭上了眼睛,沉入了睡眠。
等她的呼吸均匀了,他才缓缓呼出一口长气,他根本没睡着,她太低估她对他的吸引力了。
他起身去了浴室,调了凉水让满身的灼热褪去才又回到了床上,跟她隔开了些距离,只握着她的手,感受着她的气息慢慢入睡。
——
从来没睡过这么安稳的一觉,沈燃的修长手指遮住窗帘缝隙里泻进来的阳光,还没起床他都觉得神清气爽。
掌心里的手指动了动,他转过头去,猝不及防撞进一双愣怔的桃花眼中,定定地看着他,隐隐带了点迷茫。
他侧转过身,眼眸含笑看着她,“什么时候醒的?”
她依旧怔怔地不说话只看着他,沈燃笑意凝固,沉声问:“昨天没喝酒,你别跟我说你断片了。”
林鸢这才有了反应,摇了摇头,双颊染了红晕:“我只是在消化你成了我男朋友这件事。”
他刚刚骤然冷掉的体温回升,轮廓都柔和了,指尖将挡在她眼前的一缕发丝挑到耳后,“消化了吗?”
“消化了。”
她弯起眼角,乌黑的瞳仁里是他绝美的脸,这样近距离看他不觉有些心跳加快。
她的手比较诚实,已经抚上了他的脸颊,指尖摸过那双狭长又漂亮的眼睑,划过他高挺的鼻梁,最终落在他q弹饱满的唇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