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与魔术要如何区分？这里有一句俗语，所谓的俗语，就是那些虽然在专业领域里不一定正确，但能得到大部分人共同认识的话——而魔术师在这方面有句俗语‘科学做不到的事情就是魔法’。”
“哦......”路明非点点头，“然后呢？”
“但魔法不是魔术。”
“这我也知道啊......嗯？”路明非眉头一皱，好像有哪里不对，但他以前没往这方面细想过。
“‘科学做不到的事情就是魔法’，这句话是有前身的，在现代科学的概念流行起来之前，这句话在魔术师嘴里的原话是‘魔术做不到的事情就是魔法’。”
“合着你搁这玩逻辑鬼才游戏啊？你打算拿这个证明‘科学就是魔法’？”路明非目瞪口呆。
“得了吧”苏晓樯挥了挥手里的教鞭，“总是将‘这不科学’之类的字眼挂在嘴边的人，十个里有九个压根不知道什么是科学。比如你。”
“我怎么就又不科学了？我可是从小在唯物主义的红旗下长大的三好学生——”
“那我问你，什么是科学？”
“科学？那还不简单，科学就是.......就是......”
路明非皱紧了眉，盯着沙漠的热风，仔细捉摸了十秒钟：
“嗯......‘不魔法的东西就是科学’？”
“你看看你！不魔法的东西就是科学，那魔术也完全不魔法啊，四舍五入这魔术不就是科学了？”
“哪有你这么算的啊！？”
“怎么就不能这么算了？都说了，那些总是会在看小说时bb‘这不科学’之类发言的家伙十个有九个是压根不知道‘科学’这个概念的定义的。”
“科学还有定义的......啊。”一不小心说错话的路明非连忙捂住自己的嘴。
苏晓樯冲他翻了个白眼：“是啊，科学就是有定义的，复杂的不说，我就告诉你最简单也最广泛的定义——所谓科学，一般指的‘科学’，全名是‘自然科学’，本质是对自然规律的探查、研究、总结以及归纳。社会科学那种进阶知识姑且不论，因为会总是bb这些的人基本也不知道什么是‘社会科学’、‘思维科学’、‘形式科学’和‘交叉科学’，更不可能知道科学的基础是‘公理化’。”
苏晓樯对路明非这个‘科学蛮子’说道：“所以，各种科学定律是不能用‘发明’的，因为科学是‘发明’不出来的东西，科学是被‘发现’的存在，它一直存在，只是在此之前没人总结归纳罢了，因此那些xx定律什么的，全都只能说是‘发现’，而不能说‘发明’，会这么说的都是崇拜名为科学的宗教组织的蛮子罢了。”
路明非在这方面无言以对。
“那这跟魔术又有什么关系？魔术怎么就科学了？”
“你以为魔术是什么？”
“魔术......呃，不能说‘不科学的东西就是魔术’对吧？那就......就那种念念咒语然后就呼风唤雨的东西就是魔术。”
“那是个篮子魔术哦，那是法术，还有要念咒的玩意是咒术，法术与咒术还有魔术，这三者是三种截然不同的体系，只是进入科学的时代之后，本质是科学的魔术最为繁荣昌盛，因此在涉及神秘力量的时候，大家都会‘明知错误但依旧习惯性的俗称’——将这些通通笼统的称呼为‘魔术’罢了。”
“你的意思是说......？”
“我不都说了吗？魔术就是科学，因为魔术也是客观存在的东西，他无法被发明，只能被‘发现’，魔术的研究为啥烧钱？因为魔术不是一蹴而就的，要经过漫长的研究过程，一点点的试错，一点点的总结规律——除了名字不一样之外，‘科学定义’完全可以直接照搬到魔术上去！你仔细想想，是不是这么回事？”
“嗯......”
路明非老老实实的做了一些笔记，咬着铅笔屁股仔细想了想。
“......好像，除了名字之外，魔术跟科学的确一样唉，但为什么啊？既然是两种完全一样的概念，为啥魔术与科学还要在名字上区分开来？”路明非不解道。
“因为牛顿。”
“怎么突然又跑出来牛顿的名字了？”
“因为这就是事实，虽然不能说只因为牛顿这一个人，但牛顿的确是这方面的代表人物，牛顿本身是个神学家，他隶属于圣堂教会，但他又是个魔术师，专门研究魔术，教会虽然自古以来都在研究魔术，但因为宗教的原因，他们是不能研究魔术的，教会在研究魔术的不能叫魔术——于是‘科学’这个词就被教会发明了出来。”
苏晓樯补充道：“准确的说，现代科学这个名词的定义，是因为牛顿这样的人而被‘发明’出来的，科学家的本质就是魔术师，除了名字不同之外没有任何区别，实际上，魔术师自古以来就不是需要拥有魔力的体质才能担任的，现代魔术师需要有魔力才能当，其实是魔术知识研究在贵族化之后，贵族化的魔术师为了给自己特权而‘发明’出来的条件罢了，科学与魔术真正区分开来，也是因为这群贵族化的魔术师——这也是一种必然，毕竟没钱没经费根本没法研究魔术（科学）。”
“这理由还真是......一点都不有趣，一点都不浪漫，这太不魔术了。”路明非连连摇头。
“因为这个世界的魔术与科学本来就是完全一样的东西啊，魔术与科学这两个概念在被强行分家之前，有一个共同的祖先，在西方叫‘炼金术师’，在东方大概是叫‘炼丹师’之类的。”
“炼丹......化学啊？”
“是啊。”
“这也太......太不浪漫了，这根本不魔术、哦不对！这根本不魔法！”
“但你想要的那种‘浪漫’的东西也不是没有，呼风唤雨蹂躏物理定律的叫‘法术’，歪曲因果概念下诅咒的叫‘咒术’，不过这些在神代结束进入现代之后就没落了，因此被划到了魔术名义下，魔术也大量吸收了这些知识。”
苏晓樯强调道：“这是要考的重点内容，你听好了：魔术也分为‘现代魔术’与‘古代魔术’两种，‘古代魔术’的定义与科学完全一样，‘现代魔术’则因为吸收了没落的咒术与法术反而会有一些不科学的东西在里面，这两东西的实际定义与他们各自的名字其实是反过来的。”
“这我也懂”路明非点点头，“心眼·伪是真正的天生心眼，心眼·真是虚假的后天修炼出来的心眼，这种反逻辑的东西在这世界上很常见啊。”
罗曼突然冒头出来提醒道：“还有一点，‘现代魔术’大概是维多利亚时代诞生的概念，指的是维多利亚时代之后的诞生的魔术体系，但‘古代魔术’其实没那么古老，‘古代魔术’指的是所罗门王时代到维多利亚时代中间的这段时间诞生的魔术体系，再往前的则是叫‘神代魔术’了，‘神代魔术’与‘现代魔术’在定义方面类似，都是神秘与科学结合的产物，历史是个圈，又给绕回去了，只有‘古代魔术’是纯科学（魔术）的。”
罗曼说到这忍不住摇头：“我当初考试的时候就被这种反逻辑的神经病理论给绕进去了。该死的！所罗门王当年造魔术基盘的时候哪里想过这些弯弯绕绕的玩意！”
路明非好奇道：“老罗你考的怎样？”
“能怎样？我当初报考的是所罗门系的资格证，本来以为手到擒来，结果在所罗门体系的知识点上几乎全挂了！”
“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寻思学魔术救不了迦勒底，就改去学医了。”
“好吧。”路明非停下记罗曼黑历史的手，“我算是听明白了。”
“你听明白什么了？”苏晓樯问。
“我明白了一件事——我大概是永远考不过什么魔术证书之类的东西了，到时候再找达芬奇想办法作弊吧。”
“喂！”
“但是绕了这么多——那啥？这些知识跟我们现在有啥关系吗？”
“这里是埃及”苏晓樯叹了口气，“虽然在路明非你看来埃及跟耶路撒冷估计差不多都是一回事，就跟在西方人眼里波斯人与震旦人都差不多一样。”
“呃，有区别吗？”
“有区别！魔术虽然是科学，但法术不是啊，法术是形而上的逻辑游戏，‘对事物的定义’是很重要的，典型例子就是‘象形文字’，不过咱们震旦那边很早就破山伐庙绝地天通，带有强烈‘法术’倾向的象形文字被整理好了......那些复杂的知识这里就不跟你说了，说了你也听不懂，总之你听好了，对‘法术’来说，‘对事物的定义’是很重要的，要是不重视的话那就会变成说波斯语的突厥化蒙古人统治的印度王朝——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哪里来的这么乱七八糟的玩意？”
“有啊，莫卧儿帝国就是。”
“嗯？”张无忌突然冒头，“我好像听到有人在说蒙古？”
“教主你听错了。”路明非随口打发了回去。
“其实也没听错。毕竟发音差不多，意思也是一样的......算了，我又不是专门来讲莫卧儿的事情的。”苏晓樯摇摇头，“总之，法术！法术这玩意一点都不科学，‘法术’与‘象形文字’的概念息息相关，说白了就是一个‘俺寻思’，法术是拥有力量的，但法术的力量不是客观存在的力量，而是因为被人们‘俺寻思有力量’所以才有了力量，西方体系的下的法术——顾名思义，来自埃及，来自埃及众神，也就是‘法老王’们，毕竟这片地方也就埃及有成体系的象形文字了。”
“听起来很绿皮。”
“是很绿皮啊，所以才说这一点都不科学，其实你已经跟不少使用‘法术’的家伙打过交道了，正经用魔术的反而很少。”
“比如？”
“比如——法兰西的圣王啊，卡尔大帝那套仪式在专业的定义上，是典型的埃及法术。”
“他一个研究科学的天主教圣王怎么就跑去用埃及法术来构筑十字教的神迹了！？”
“实际情况就是这样，圣王那一套可太埃及了，连带着后面抄圣王作业的都埃及的很——圣王那一套来自罗马，罗马那一套来自希腊，希腊那一套可不就是来自埃及了？”
“等等，希腊的玩意是外星来的赛博机神，那埃及难道......”
“不然你以为呢？”苏晓樯无奈的摊了摊手，“金字塔本身就是一个一点都不‘魔术（科学）’的，建立在‘法术’基础上的宇宙能量转换器啊，我查过资料，要是有真正的法老王在，理论上来说他们能将金字塔直接当成宇宙飞船开出太阳系呢。”
路明非无言以对。
但苏晓樯倒是越说眼里越是发光：“因为就我有空，所以我想好了——准确的说，是给自己找了个课题来做，我也终于到了作为一个魔术师（科学家）要给自己找研究课题的阶段了。”
“你找了个什么课题。”
“我打算研究‘法术’。”
“说好的科学家呢！？”
“科学家研究法术是自古以来的传统啦，多少科学发现是在尝试还原法术效果是被发现的？其实我这样我不是原创课题，也算是对圣王的那套法兰西论文的模彷。”
“怎么个模彷法？”
“嗯......你之前不是在法兰西伪装过路西菲尔么？”
“是啊，但我现在没有玛尔达的灵基作为变换外形的基础了。”
“没事，法术这玩意不需要这么按规矩来，我们玩法术的不‘发现定律’，我们是‘发明定律’的人，我捉摸着，既然已经‘明王出世’了，那逆推出一个‘弥勒下生’应该也可以，毕竟弥勒就密特拉就是弥赛亚就是耶稣就是jojo就是蛇就是撒旦就是路西菲尔嘛。”
“你这也太......太‘法术’了。”
“恭喜你，衰仔，你至少学会了一个新词的正确用法。”
随着‘闲聊’与‘上课’逐渐结束。
苏晓樯继续琢磨自己的研究课题去了。
在击龙船的前方，一座庞大的、灯火通明的现代都市在路明非面前展开。
这就是他们的目的地，现在这个特异点内，除了圣都之外最大的人类聚居地——开罗。
“让我想到了了jojo4里的埃及打dio团，这也算是圣地巡礼了吧，1273年的开罗还真是意外的现代化啊——不对！卧槽！？什么鬼玩意！？为啥1273年的开罗特么的现代化到有有电灯还特么有机场的程度了！？机场上还停着几头斯芬克斯艹！？”
——tobe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