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千流已经差不多一个月没在众人面前出现了, 大多数人都没察觉到不对劲之处,因为组织的运行仍然有序高效,她也以远程视频的形式出席过几次会议, 下达重要的决策。
“不对。”禅院绘理喃喃,“不对啊……”
她紧紧锁着眉,同为行政助理的同事笑着肘了她一下:“什么不对?”
“就是上午那个会议, 你不觉得千流姐不对劲吗?”
“有吗?”同事努力回忆, “状态还是很好啊, 问话和决策都一针见血。”
这让禅院绘理怀疑起自己的判断, 然而思索片刻后, 她说:“……我觉得那不像她, 感觉不对,像是别人扮演的。”
“谁能扮演千流小姐啊?”同事反问,“世界上还能有第二个人能把我们CFO问得说不出话来吗?”
禅院绘理摇头,眼神若有所思:“她想问的内容是她本人说的, 但出席会议的不是她。”
同事忍不住笑了:“难道是替身?你在说什么啊。”
“……很奇怪。”
而敏锐的第六感敦促着禅院绘理进行了些探究,她去行政处找到楼层旧物库房的钥匙, 那里收纳着「五条悟」的东西。
她早看出两位五条悟不是同一个人,而原主回归后迅速佐证了这一点——他命人将自己这几个月遗留下的东西都丢掉, 仔细消毒打扫办公室,就像猫咪决不能忍受领地里残留另一只同类的气味那样。
当时她在办公室门口, 拦下准备将旧物丢掉的清洁工, 请他们整理到同一个收纳箱里、放到储物间。
另外一位更加年轻些的五条悟从哪里来?他准备做什么?千流还会如同自己梦里那样,因为这个人失去生命吗?
常年不见阳光的旧物间灰扑扑的,禅院绘理循着记忆, 努力翻找着, 很快找到了贴有标签的纸箱。
五条悟的办公用品和小摆饰平平无奇, 大多都是千流同款,笔筒里闲置了两枚素色发圈。禅院绘理耐心地一样样检查过去,信手翻开牛皮笔记本,扉页上赫然用大字写着:Gojo Satoru!你这个白痴!
禅院绘理又翻过一页:「她生病了」
「去问硝子」
「不准惹她生气,否则哪怕是我自己都绝不原谅你:)」
禅院绘理脸色一变,蓦然攥紧本子,在雪白的柔软纸张留下了浅浅的指痕。
脑海中飞过千万种骇人的可能性,她愣了许久,颤抖着给禅院千流打电话,自然没接通,她又通过各种方式留下讯息,但一整天过去,对方杳无音讯。
认识到以自己的力量与地位能做的实在有限,但依然放心不下。他深吸了口气,决定去找「五条悟」问个清楚,尽管心里相当害怕这个人。
「五条悟」放任了她的刻意接近,似笑非笑地将她的示好照单全收,好像真的很关照她一样,态度暧昧到连禅院千流都产生过怀疑。
在某天夜里,禅院绘理开车送他回家门口时,「五条悟」突然低下头,面颊同她凑得很近,轻声问:“绘理很讨厌我吧?”
“……哎?”
“不用掩饰了哦。”
他声音带着点调戏般的笑意,然而眼神冷如极北冰雪,那一瞬间,禅院绘理几乎要无法呼吸。
“离她远点。”他说。
短短的半分钟,禅院绘理的冷汗已经令背后凉意一片,仿佛要浸透衬衫。
“绘理。”「五条悟」站直身体,恢复了正常的社交距离,语气十分礼貌地说着充满警告意味的话,“我怕千流伤心,当然,同样是为你的人身安全着想——离她远一点吧?”
“……”
他身上一点杀意都没有,但漫不经心地笑一下,便足以叫人警铃大作。“他是真的能轻易杀死我”,这个念头如此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