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和她在乾名界,孤身一人同独孤极在一起不一样。是一夜之间忽然意识到,她即将离开父母的家,拥有自己的新家,而她的父母也老了。
婚礼前一天,白妈要求独孤极去新房睡。
独孤极不在乎那些虚礼,为了哄白爸白妈,还是去了。
半夜,他又回到她房间。
白婉棠躺在布置好的喜房自己红着眼眶,他一来,她就像一只寻求庇护的幼鸟,紧紧抱住他,把脸埋在他怀里。
独孤极轻拍着她的背,第一次纵容她哭。衣襟被她哭湿,才道:“白仙仙,不许哭了。”
她抬起脸来。
他用指腹摩挲她湿润的眼眶,“就哭这一次,和我成亲了,以后都不许再哭。”
白婉棠嗔他:“还有一场没办呢,不算成亲。”
独孤极神情凝肃,眉头微紧。
白婉棠嘴巴微微撅起:“就算成亲了,你也不能不让我哭啊。我以后生孩子,很痛的,我肯定也要哭的。”
“那就不生。”
“我爸妈肯定会想要抱孩子的。”
“你呢?想不想?”
白婉棠沉吟,摇头。
独孤极道:“不想就不生,比起那个不存在的孩子,你爸妈肯定更在乎你。”
白婉棠想了想,点点头。又严肃地看着他:“独孤极,你说错了。”
“……”
“你也该改口叫他们爸妈了。”白婉棠笑起来,“不过你每次说爸妈,感觉都有点不自在,我允许你叫他们爹娘。”
爹,娘——很遥远的称呼了。
独孤极唇角有浅淡的弧度,搂着她一起入眠。
翌日一早,白妈叫白婉棠起床梳妆,看到独孤极也在,训了他俩一顿。
白婉棠像个鹌鹑,心安理得地把自己埋在独孤极怀里,等她妈训完了,才笑嘻嘻地起床。
有独孤极在,感觉白妈的训话都好像全被他挡住了呢。
独孤极赶回婚房去,再从婚房出发来白家接亲。
白婉棠被她妈拉起来梳妆,穿婚服,在房里等着。
外面鞭炮声隆隆,整个世界都变得热闹起来。她熟悉的,不熟悉的人都来蹭喜庆。
独孤极来接她时,她从窗户往外看。
一路上许多没见过他的亲戚,都一个劲儿地夸他真是好模样。
她心里乐开花,与有荣焉。
独孤极不喜这般闹腾,被吵得头晕烦躁。
他忍着,待发完喜糖,给完开门红包,见到坐在床边穿着婚纱的白婉棠,耳边又一下子变得清明安静了。
他的世界,只剩下她。
白爸背着她出门,他跟在一旁紧紧牵着她伸过来的手。
那些陌生人的祝福与庆贺围绕着他和她。
他突然觉得,这样的成亲多来几次也不错。
他从不在意别人的祝福。
可当所有人都在祝福他与她的结合,他有一种,不再是他自己偏执地认为她天生就该同他长相厮守,而是全天下的人都认同的感觉。
婚礼流程繁复,司仪说完祝词,独孤极改口叫完爹娘,白婉棠总算可以落座吃饭。
白妈白爸和白奶奶都没什么心情吃,红着眼眶,不舍又欣慰地看着她。
白婉棠吃了几口,就要和独孤极一起去敬酒。
看着白婉棠被娇养大的亲戚,在她敬酒时唏嘘地说:“你长大了,以后不能再赖床了,要学做家务。你爸妈惯着你,从小到大这也不让你做,那也不让你做,你什么都不会——”
白婉棠左耳进右耳出,不以为意地笑。
独孤极蹙眉打断道:“她什么都不用做,家里有下人。”
亲戚一愣。
白婉棠解释道:“就是有佣人。”
“那能有几个佣人,总有些事——”
独孤极:“没数过。”
亲戚:“……”
白婉棠憋着笑解释:“佣人太多了,数不清。”
“……还挺有幽默感,哈哈。”
亲戚讪讪落座,只当独孤极和白婉棠在说笑话。
他们之前收请帖时,问白婉棠嫁了个什么样的人。白妈同他们说,只是普通人家。
他们没多想,待到发红包活动环节,一起凑热闹抢红包,却见司仪端上小金粒,毫不心疼地撒了一盘又一盘。
白爸白妈心疼钱,但也没办法。
谁叫他们的女婿一分钱都没有,只有金子。
婚礼结束,所有客人都带着小金粒开开心心地回家,临走再次送上祝福,比接亲时更真挚。
白婉棠不想动,独孤极一路把她抱回家。
独孤极毫无疲色,到了新房研究起她的婚纱。一边解着她婚纱的扣与丝带,一边有意无意地摩挲她纱下的肌肤。
白婉棠按住他越来越放肆的手,撒娇道:“相公,我好累哦,上回那个药呢?”
独孤极眸色暗沉至极,手指捻粒丹药喂入她口中,缓解她的疲惫。不再想着怎么解婚纱,直接将层层叠叠的纱裙推了上去。
“啊——”白婉棠惊叫一声,笑得花枝乱颤地去抓他的手。
“这婚服与乾名界的不同。”他压在他的婚纱上,吻上她的耳廓,嗓音低哑得厉害,“我想试试……”
令人羞臊的话语落入耳中。
他没喝酒,眸底却染上一点仿若微醺的红。
白婉棠笑盈盈,自己缓缓将裙摆上提,娇声唤他:“独孤极,来。”
独孤极轻咬了下她的唇:“再叫一声。”
白婉棠亲亲他,明眸笑如弯月,手指一下又一下地勾缠他的发:“夫君,我的独孤极。”
他像受了刺激的疯狗,乱啃乱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