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大家商议几个最终方案来让我确认一下也行啊。”
阿缘还是觉得这样的事情其实他们完全可以自己做主。辉夜城的庆典已经举办过很多次了,从上到下大家都是熟练工。
事实上除了做个方案选择和确定进度之外,整个庆典活动的筹备工作都没再有需要她动手的地方。
“大概是因为不确定吧。”
千手柱间想了想。
虽然已经和平了很多年,但不管事忍者们还是从苦难中挣扎活下来的普通人,他们都不确定自己写的方案,是否真的合适用作庆典。
就算参加了一届有一届的庆典,他们骨子里还是认为这样的活动,是沾满鲜血的自己无关的东西。
是不属于自己,只应该由真正知道和平、知道何为喜乐的人才能做决定的东西。
“有什么不确定?”
阿缘一脸懵逼,但看千手柱间一副他能理解却不知该如何开口的表情,她忍不住皱眉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是我想的那个原因么?”
——就是,因为是忍者,因为觉得不应该、没资格……的这种理由。
“是的。”千手柱间点了点头。
唉不用说明姬君就能理解真是太好了,不然他还真是不太清楚要怎么说明才好了。
“……”
阿缘忍不住按住额头。
“哈……”
她叹息。
“这有什么资格不资格的。”
她用力搓了搓脸颊。
过去她一直觉得是他们认为应该让自己看到所有的方案才会这样一股脑的送过来,这个理由可真是万万没有想到。
“难道我选不出来他们还能不办了么?”
“是啊,若是姬君您定不下来,那庆典肯定是要推迟或者干脆取消的嘛。”
千手柱间回答的毫不犹豫,但也正是如此才让阿缘格外无语。
“这已经不是解不解决的问题了吧。”
过去工作忙归忙,但因为时间充足,所以只要按部就班的做就好了。她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一直到今天。
在庆典前时间突然去到另外的世界,不仅积累了大量的工作,使团和庆典的工作也都迫在眉睫,问题自然就冒出来了。
其实千手柱间并不觉得这是什么的大问题,但看姬君这样苦恼,他放下手中的教学计划,走到姬君面前单膝跪下。
“或许我这么说不太合适,但是……”千手柱间笑了一下,“要是真的觉得苦恼的话,就放下吧。”
要是弟弟或者斑在肯定会训斥他,但千手柱间觉得自己还是应该这么说。
不管是对恩人,还是对一个努力了这么多年的小姑娘。
并不是肆意妄为之类的,但若是事情对她来说已经是痛苦的话,那放下就好了。
谁也没有资格责怪她。
“即使可能让庆典无法举办?”
“这本身就是您的庆典啊。”千手柱间笑的坦然,“本来就是不论举办还是取消,都全看您决定的事情。”
“不管您想做什么,我都是站在您这边的。”他拍了拍胸脯,“您尽管吩咐。”
阿缘转了转眼珠,突然有了想法。
斑不在,扉间不在,泉奈也没在……
现在还真是行动起来的最佳时机。
于是她对着千手柱间招了招手,然后凑到了对方的耳边:
“我想……”
***
来上课的孩子们坚持自己收拾好了自来也惹出来的烂摊子。
清理残破的傀儡素材,擦掉四散溅射的颜料……五颜六色的自来也就没人清理了,他只能自己草草的洗洗脸和头,让自己看着干净点。
衣服就真的没办法了。
就这么回去肯定免不了一顿男女混合双打,不过问题不大,自来也最自豪的就是自己的好身体了。
不管刮风下雨还是踩中陷阱,他总是最快活蹦乱跳的那个。
因为千代还要做下午的课程的准备,送孩子们出去的是宇智波鼬和日向堇。
点齐人数确定没有遗漏物品之后,他们就在门口跟孩子们道了别。
也许是因为陪着孩子们玩儿了一场‘猜猜我的身份’的游戏,孩子们对宇智波鼬的态度要更亲近一些。
“下次记得伪装好哦。”
“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以后再一起玩儿啊。”
——虽然这个亲近宇智波鼬其实也并不想要吧。
就在孩子们将要离开的时候,前面的道路突然传来一阵骚乱。
一个面红耳赤的男人向着这个方向冲了过来。
“抓住他!”
后面传来了年轻人的声音。
“我从侧面包抄,佐助你正面迎击!”
……佐助?
听到这个名字,原本护在孩子们面前的宇智波鼬眼神一变,身体一晃,人就出现在了满脸通红一身酒气的男人们面前。
没人注意到他是怎么出手的,下一秒,那个冲向他的壮汉就软趴趴的倒了下去。
“注意安全……啊,谢谢帮忙啊。”
虽然不认识这个人,但帮忙了就是帮忙了,眼镜男生赶忙道谢。
这个醉鬼和他的同伴们喝高了就在街上撒酒疯,又要保护周围的群众又不能下杀手,才一不小心让他跑了出来。
“宇智波……鼬。”
紧跟而来的宇智波佐助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个名字。
“咦?”眼镜男生看了看宇智波鼬,又看了看自己的临时队友。
“你们认识啊。”
“啊。”宇智波佐助冷声道,“真是再熟悉不过了。”
化成灰都不会忘的那种。
然而宇智波鼬却并没有跟他叙旧的意思,他后退了半步,让开空间让眼镜男生把昏过去的醉鬼拉走,脸上也恢复了宇智波佐助再熟悉不过的冷酷模样。
“并不是值得说的关系。”
“你——”宇智波佐助眼睛都转换成了写轮眼,宇智波鼬却仍然不为所动。
“……你老实待着,不要闹。”没有一丝温情,也不像过去那样充满杀气和恶意,宇智波鼬只是沉声告诫道。
这算什么。
宇智波佐助牙咬的嘎吱嘎吱响。
这什么意思?
难道我在你眼里,就还是那个必须听你话、在你面前连挣扎都是奢望的孩子么?
口腔里弥漫起血腥味,但宇智波佐助却浑然未决,他只是盯着面前那个曾经是世界上最亲之人的男人。
街上的人来来往往,却只有他的脸死死的映在瞳孔当中。
“你要说的就只有这个么?”
宇智波佐助声音上扬,身旁人担心的声音全然无法听入耳中,只有那个家伙。
他的所有精力,全都在那个人身上。
“是的。”
宇智波鼬还是那副事不关己的漠然表情,说完自己想说的话,他没有留恋的转身。
“宇智波鼬!”
宇智波佐助愤怒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但宇智波鼬却一次都没有回头。
必须安静,不能耽误被赋予的工作。
这是想要好好地在这里活着必须遵守的规则。
宇智波鼬过去就比谁都能隐忍,现在自然也不会差。
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佐助。
想到那几个站在佐助身后的人,宇智波鼬仰起头来。
已经在这里有了朋友么?
那接下来的日子,应该不会太难过了吧。
离开街道,黑发青年回到了专卖店后面的员工休息室。
因为不是轮休的时间,现在休息室里只有他一个人。这样空旷到寂静的感觉,反而让宇智波鼬感觉很舒服。
无需伪装,无需警惕,什么都不需要做。
这对间谍来说已经是十分奢侈的事情了。
“鼬?你在么?”
听过一次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宇智波鼬看向门口,就见那位‘姬君’从门后露出半截身体,笑眯眯地跟自己打招呼。
“我来看你啦!”
她步伐轻快的走了进来。
“因为这次也是偷溜出来的,所以花了比想象中更长的时间——怎么样?身体状况还不错吧?”
“托您的福。”
宇智波鼬拘谨又恭敬的回道。
又是治疗又是吃药,还不需要战斗的这段时间,他的身体确实比过去好了很多。
——就是味觉可能稍差一点。
但那不重要。
“跟我没什么关系啦。”阿缘摆摆手,并不领这份功。
“这都是医疗部还有你自己努力的结果。”
如果没有医疗部,就不会有各种药物。但就算有药物,如果宇智波鼬不控制自己,那效果也一定不会好。
阿缘这么说,宇智波鼬却不会这么认为。
若是没有这位姬君的命令,那些人肯定不会这么照顾自己和佐助。
不如说早在他们被发现的那一瞬间,就要被直接击毙了。
宇智波鼬还没有托大到觉得自己能再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这两人手中逃走。
“您来是有什么事?”宇智波鼬不认为对方特地独自来找自己,只是单纯的想看看就算了。
其实宇智波鼬并不在意对方提要求——不,倒不如说,他巴不得对方能对自己提出困难的要求。
只有被需要,他们才有价值。
越是困难的要求,就越是能证明他们的价值。
只有这样,他们……不,佐助才能在这里过的更平稳。
“这个嘛……要是不忙的话,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去转转呢?”
阿缘歪了歪头,笑的就像偷吃了蜜糖的狐狸,在宇智波鼬询问的目光中继续说了下去。
“比如去个……山高云阔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