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人说完,外面就传来了巨大的响动,随之而来的,还有地动山摇的剧烈震动。
“地震了?”
有人一脸懵逼。
“怎么可能啦!我们可是被关在学校里了!”
他们开始就试了,大门根本打不开,想爬出去也被看不到的墙阻碍。这样的地方,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的地震。
“你们不觉得这个动静,更像是怪兽跟怪兽打起来了?”
“这还挺有节奏的。”
正如他所说的那样,外面传来的声音并不是一下,而是连续的很多很多下——听着还真挺有节奏。
顿时就又胆子大的决定扒着窗户向外看。
然后他就见到一个放大的怪物的脸直直的冲着自己飞了过来。
“啊——啊?”
他一个没忍住叫了出来,但才叫了一半,就又变成了困惑。
“怎么了怎么了?”
其他人见他这样,忍不住好奇的追问,等不及的也跟着抬头看向窗外。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一个终身难忘的惊悚画面。
刚刚那些追着他们跑,无比恐怖的‘怪物们’,此时正被一个体型正常的男人按在地上摩擦。
货真价实的摩擦,直接踩进地里的那种。
这里抓着胳膊摔飞,那里一脚踩进地里。那比他们腰还粗的胳膊,被男人一推一折,就断成了两截。仿佛是纸糊的一般。
就好像他们不是恐怖的怪物,而只是一群恐怖怪物造型的道具。
乒乒乓乓,乒铃乓啷。
就像是格斗游戏里那些被连招殴打的NPC。
“斑先生!?”
日暮草太也凑了过来,然后他震惊的看着那熟悉的漂亮面孔,拔高出一个奇怪的声调。
斑先生——在这里的几人自然不会陌生这个刚刚才听过的名字。
但是……
“草太。”
“什么?”
“这就是忍者的战斗方式么?”
没有无声无息的潜入,没有伪装、更没有‘偷偷带人走’……
这真的是忍者么?
我看过忍者的记载和电影的,你不要骗我啊?
***
踏上寻找宇智波斑的旅程的阿缘,此时也遇到了难以判断,难以反映的‘意外’。
在路过几个世界之后,她终于又抓到了只属于她的宇智波斑的气息。
那气息是那样熟悉温柔,所以她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
已经有了丰富经验的阿缘甚至没有刻意去调整追逐,她相信他们之间的羁绊一定会联系两人,把他们带到一起。
毕竟这世界上再不会有人比他们之间的羁绊更紧密的了。
所以她在脱离时空隧道的一瞬间,张口就是:
“斑,我来接你了。”——这样想的阿缘,唯独忘了一件事。
那就是有个人,从她还未降生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就已经跟她有了羁绊。
那个人就是,‘亲妈’。
不过也不能怪她。
毕竟她一直以为自己再也回不去那个名叫‘家乡’的世界了,一次次的错过,一次次的似曾相识,让她已经做好了要跟‘过去’彻底告别的准备。
万万没想到,命运在一次次愚弄她之后,竟然还真的做了一次人。虽然无论过程还是结果,都十分‘乌龙’就是了。
‘找男友的路上找到了亲妈是怎样一种感觉。’
如果某乎上有这个问题,那阿缘觉得自己绝对是最佳答主。
‘谢邀,人在亲妈面前——大概就是买葡萄的发现拿到手的是樱桃(还是最高3J的那种),然后又被砸了脑袋,脑仁嗡嗡的那种感觉吧。’
并不是大脑一片空白,而是有太多情绪、太多想法累积到一起,结果产生了主机过热一样宕机了的感觉。
想说话,想行动。
却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
是梦么?
还是身为‘神明’的自己,又一个恶劣的恶作剧呢?
从时空通道中冲出来,刚好跟那熟悉的容颜撞了个对脸的阿缘懵了。她引以为傲的判断力此时却像是断了电一般失去了原有的作用。
只是贪婪的看着那原本以为只能在记忆中翻阅的容貌。
通过去相比,似乎多了些许皱纹,但并没有因此而让她苍老,反而更多了只有经历了岁月后才有的风韵。
记忆中的她,仍然那样自信美丽。
反过来还是人生经历更丰富的李月昙女士先一步反应过来。
这位已经到了中年却比过去显得更加自信有气场的女士缓缓的绽开一抹微笑,轻声道:
“回来了?”
就好像自己女儿不是去到了另外一个世界,而只是稍微出了个远门,现在回来了而已。
“……嗯。”
原本无比焦虑复杂的情绪,就像是遇到朝阳的晨露一般消散。
什么都不用像,什么也不用担心——啊啊,这就是回家的感觉么。
阿缘也回以一个微笑,然后不自觉的掉下了眼泪。
“我回来了。”
“妈妈。”
她扑了过去。
不是平行世界中不认识自己的母亲。
而是生养了自己,跟自己有着共同回忆的真正的母亲。
阿缘从不觉得自己委屈,但此时此刻,却忍不住像个孩子一样使劲儿的抱着母亲不停的落泪。
眼泪无声无息的落下,浸湿了衣衫。
李月昙并没有追问女儿为何消失、这些年又经历了什么。只是张开双臂,拥抱了久违的、本认为这辈子都不会再相见的女儿。
感受着身下人的颤抖,轻抚着她温暖的身体,李月昙也红了眼眶,眼泪顺着眼眶簌簌落下。
她终于,再次见到了自己的孩子。
原本以为此生此世,都在无法相见的孩子。
对于阿缘的离开。她很早以前就已经有了准备——毕竟出身于李家这样的家庭,很多在普通人看来匪夷所思的东西,对她来说却是稀松平常。
哪怕她并没有像姐姐那样选择走上那条特殊的道路,而是选择了从其他的方面发展、扶持家族也一样。
只有自己孩子身上的事情,是她唯独没有预料到的。
但这并不怪她,谁能想的到呢?一个出生在‘这个世界’的孩子,却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一个其实绝大多数人终其一生都察觉不到的事实是,‘世界’其实有很多个的。
有相似的平行世界,也有既然不同的其他的世界,许许多多‘独立’的世界,就这样‘存在’着。
只是这些世界大部分时间都是平行的,既不会产生交集,也不会产生影响。而诞生于其中的各式存在——不管是生命还是无生命的物体都一样,从诞生的那一刻,就产生了归属。诞生在哪个世界,就属于哪个世界。
这是从出现那一瞬间就就决定好了的。
有些人称之为‘本源’,也有人称之为‘命运’——总之就是那样的存在。
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在属于自己的世界过着自己的日子。
当然事情总不会那么绝对,偶尔他们彼此也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产生联系。
比如有人拥有在两个世界中开启通道的能力。
又比如有人刚好撞上两个世界同时产生‘涟漪’的时刻,拥有了‘看到’或者‘听到’另一个世界的消息的能力。
但她的孩子却不一样。她可怜的孩子,从出生那一刻就没有被固定在这个世界上。换言之就是,她虽然降生在这个世界,却并没有这个世界接纳。而不被接纳,就无法接受世界完整的规则限制。
虽然拥有了更多可能,但反过来,她也没有受到应有的,来自世界的保护。
她能接受任何‘异质’。
无论是好的坏的,是人的非人的。
她都可以很好地兼容——唯一值得庆幸的只有现代社会,是不存在‘神明’这类种规格外的存在了。
但也仅此而已,世界并没有给这个孩子更多的偏爱。
一个并没有什么魔力上的天赋,跟任何‘精彩纷呈’或者‘波澜壮阔’的人生都扯不上关系的孩子,偏偏拥有了几十亿人中都不一定会拥有的‘特质’,那些人们习以为常的事情,对这个孩子来说,却是需要无数人努力才能达到的‘结果’。
多么不公平。
多么痛苦。
李月昙不是没有哀怨过为什么是自己,为什么这样奇怪的特质,偏偏就出现在自己的孩子身上。
但她根本没有时间怨天尤人。
她们拥有的时间太短了。
她们必须在不幸发生之前,尽可能的保护这个孩子,引导她、教导她,让她拥有无论面对怎样的未来,都可以及时决定、行动起来的能力。
这样一来,哪怕终生不再相见。
但只要想到她能在没有自己的那个世界里好好活着,也足以安慰。
毕竟她们把她培养成了那样的孩子。
一个无论面对什么都绝不会放弃思考,而是会拼尽一切去找寻机会的孩子。
宛如梦幻一般重逢的母女相拥而泣。
不知过了多久之后,她们终于松开了彼此。
阿缘就像回到了学生时代一样,吸着鼻子抹着眼泪。
——真好。
她又见到妈妈了。
无论这到底是命运突然做了人,还是‘神明’的自己为了下一步而铺垫的过程。
阿缘都是心存感激的。
毕竟她回家了。
阿缘擦干了眼泪,笑着看着妈妈。
然后就听到了亲爱的李月昙女士的声音:
“那么,现在可以说一下你开始说的‘斑,我来接你了’是怎么回事了吧?”
尽管遇到了这样的大事,但李月昙聪明的大脑还是让她记住了所有的细节。
——比如那个‘斑’到底是什么人。还有‘我来接你了’,又是什么意思?
阿缘:……
笑容逐渐消失.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