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了一瞬，并没有立刻松开。
“啊？”
她万万没想到谢九思会这样理解。
“好烫，你吃药了吗？”
“所以你的意思是，有没有我都无所谓？”
谢九思身子瘫软，任由白茶的气息覆在他的周身。
青年薄唇抿着，眉宇之间的折痕渐深，似乎真的生气了。
他就这样安安静静坐在那里，手捧着玻璃杯，氤氲的水雾把他的眉眼朦胧得更加温润湿漉。
“吃过了，刚睡了一觉出了汗已经好多了。不过我烧还没完全退，你别靠这么近，病气会过到你身上的。”
白茶见此眉眼也柔和了不少。
下，然后轻车熟路的去接了一杯热水递给他。
这个时候白茶饶是在粗神经也觉察到不对劲了。
他喉结滚了滚，垂眸轻声说道。
白茶唇角上扬，似对这串手链很满意，又或是因为给她送手链的人。
“不要胡思乱想。”
“你能帮我戴上吗？”
就连白茶拿着湿毛巾给他擦汗的时候，他也只是身子一僵，没有躲开。
她说到这里怕谢九思有心理负担。
白茶知道他不禁逗，也不敢太得寸进尺。
唇齿之间细碎的声音，和炽热交缠的气息似将仲夏夜的风也点燃。
“……这会不会太快了点儿？”
也是白茶的生日日期。
谢九思支着头，注视着一旁被花火点亮的少女，眉眼柔和得不可思议。
先前时候还如墨的夜空被一朵朵花火炸开，芍药般热烈，星辰般耀眼。
看来不是她想的那种事。
半晌，青年好不容易得到了喘息的机会，见她还要追着他继续，慌忙捂住了她的嘴唇。
又是坐下，又是闭眼的，这，这……
“先进屋吧。”
“你跟我出去一下。”
“……哦。”
谢九思深深看了她一眼。
白茶这么说只是安慰对方，谁知她这话反倒让谢九思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
谢九思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掌心炙热，烫得白茶心下一悸。
“谢九思，好了没，我还要这样闭眼到什么时……？！”
白茶在说谢九思三个字的时候咬字很清晰，一字一顿，带着说不出的暧昧缱绻。
白茶吓了一跳，猛地睁开眼睛。
白茶也不勉强。
青年的手骨节分明，白皙修长，那手链在他手中似月华流动在他的指尖。
白茶从转瞬即逝的烟火中回过神来，回头猝不及防和谢九思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一片温凉之后，那串手链扣在了白茶的手腕，在谢九思收手的时候，指腹上那柔软的触感依旧清晰。
看着白茶神情黯然的模样，谢九思薄唇抿着，涩然开口。
“我和你开玩笑的。”
“真漂亮。”
还有青年手表分针秒针滴滴答答转动。
此时夜色如水，月光细碎粼粼。
“那既然这样你就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一会儿晚饭做好了我给你端上来。”
偷看被抓包的青年身子一僵，侧脸想要避开，两片柔软先一步覆了上来。
不是拒绝，而是生日快乐。
她笑了笑，手摩挲着手链神情餍足。
谢九思微微颔首，“打开看看？”
他不知道是生病了没有力气，还是被少女又攻城掠地得无法动弹。
白茶听话的闭上了眼睛，看不见之后人的听觉变得敏锐了不少。
她后半句话还没说完，河对面“砰”的一声传来一阵声响。
在最后一朵烟火湮灭在夜空后，刚好是八点二十三分。
“谢谢你谢九思，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这是你给我备的生日礼物吗？”
“怎么回事？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生病了？”
白茶半信半疑地瞥了对方一眼，确认他的确不是真的在意这才松了口气。
谢九思眼睫微动，少女已经进了屋，一片温热覆在了他的额头。
太阳已经全然西沉，月光缓缓从窗外流淌进来。
谢九思小口小口喝着水，长长的睫羽下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明灭晦暗。
白茶有些紧张地拿起礼盒，将蝴蝶结解开。
里面放置着一个更小的盒子，她打开一看，是一条银色手链。
也不知过了多久，白茶有些不耐烦了。
“……唔，你没生气就好。”
白茶赶紧解释，“怎么会？我从好久之前就期待和你一起过生日了，我只是说这一次你身体不舒服，我……”
而是带着白茶往一旁的茶几上过去，这时候她才注意到那里放着一个白色的礼盒，上面用藕荷色的丝带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一朵，两朵……整整十八朵烟火绚烂盛放。
“眼睛也闭上。”
“等，等一下，我有话要说……”
谢九思没说话，算是默认。
白茶心下一怔，反应过来什么眼睛一亮。
天上的花火映照在河面，随着水流的流动成了一条细碎的银河，漂亮得让人窒息。
这几日她一直都这样直呼其名。
“等一下。”
盒子上面有花叶的金纹，看上去精致小巧。
从后门直走不远处正是河提。
白茶气笑了，“所以你刚才看见我就退后不是为了躲我，是因为这个？”
谢九思瞳孔一缩，少女的手扣住了他的手腕，把他压在了松软的草坪。
他扣着白茶手腕的手并没有松开。
大约是因为今日是她的生日，又或者是自己内心隐秘的渴望，他没有拒绝。
“……最近一段时间有些忙，作息不大规律，抵抗力有些差。前天又下了雨，夜里忘了关窗就中招了。”
谢九思坐在了她的身旁，窸窸窣窣的声响是风吹草叶的动静。
再仔细看去，手链内测刻着她名字的首字母缩写。
白茶不疑有他，“这样啊。那你一会儿再吃一副药然后好好休息吧，本来今晚我爸他们说请你去我家吃晚饭来着，不过你这个情况怕是没法了。”
“阿茶，生日快乐。”
月黑风高，孤男寡女。
“啊你别误会，我没责备你的意思。虽然今天是我生日，但是我已经出去玩了一整天了，我爸妈还给我买了好多东西，你不用因为没办法给我庆生而自责。你不去也没关系，我今天已经过的挺尽兴的，真的。”
她直勾勾注视着眼前的青年，红唇微启。
她注视着这条手链半晌，在谢九思忐忑的以为她不是很满意的时候，白茶抬目看来。
白茶反应过来后，发现自己把心里话说出口了。
谢九思看着被一层柔光笼罩着的少女，神情也不自觉变得柔和下来。
谢九思把她带到了河提后方，那边没什么人来往经过，然后将出门随手拿了一件外套铺在了草地上，让她坐下。
他知道白茶是故意的，故意强调他们并非什么兄妹，而是有别的男女。
生病了的谢九思很乖，乖到像是一只金毛大狗狗。
她更恼了，“你这人怎么这样？你……”
做工精细款式简洁，整个手链上面没有太多的东西，只有一圈银叶环绕成链，然后在手链相扣处叶片托举着一朵白茶花。
她说着将谢九思带到了沙发上，摁着他坐
谢九思见少女慌乱无措的样子，再没忍住弯着眉眼笑了。
谢九思脸上一红，伸手揉了揉白茶的头发。
白茶眨了眨眼睛，谢九思推门带着她绕过院门从后门方向出去了。
把整个天空照得亮若白昼。
白茶还想要说什么，可看到他少有这样憔悴的模样一顿，又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他因为生病所以不想把病气过给白父他们，这才没有打算跟白茶下去吃晚饭。
从这个角度他能清楚看见白茶柔软如花瓣的嘴唇，象牙白的脖颈，这么近的距离连带着那清甜的气息也不受控制的往他鼻子里钻。
她想，这才是她今天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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