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梅见耿格格的脸色不好看,心里非常担忧:“格格……”
耿格格凄然一笑:“白梅,福晋在逼我做选择……你说我有选择吗?”她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听福晋的话,这样她肚子里的孩子才能保得住。
白梅很是心疼自家格格,但是她也没有办法。
“格格,其实选择福晋也不差。”白梅没有办法,但是能安慰耿格格,“福晋是贝勒爷的正妻,掌管整个贝勒爷府,有福晋护着您,您肚子里的孩子一定能保得住。”
“可是,福晋不是大方的人,她逼我选择她,一定是想让我做她的棋子,对付侧福晋或者李格格。”虽然耿格格平时与世无争,但是并不代表她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格格……”白梅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耿格格了。
“早知道这样,我就应该努力争宠。”耿格格苦笑一声,“现在想争宠,已经晚了。”如果她像侧福晋一样得宠,绝不会被福晋威逼利诱。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格格,您可以选择侧福晋。”白梅建议道,“侧福晋看起来比福晋好。”
“可是……侧福晋没有孩子。”耿格格何尝不知道侧福晋要比福晋好,但是侧福晋没有孩子,怎么可能会护着她肚子里的孩子。
白梅听到这话,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耿格格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目光忽然变得非常坚定凌厉:“为了能让我的孩子平安出世,我什么都愿意做,哪怕是成为福晋手里的棋子。”她这一生大概就只有这一个孩子了,如果失去了这个孩子,她这一辈子就不会再有机会做母亲了。所以,为了护住肚子里的孩子,她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
“格格,您真的决定吗?”
“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白梅听了这句话沉默了,因为耿格格真的没有别的选择。
“格格……”
看到白梅眼里的心疼,耿格格的心头掠过一抹暖意,朝白梅安抚一笑:“只要我有用,福晋应该不会亏待我。”这句话是说给白梅听,也是说给自己听。
“这倒是,毕竟福晋是福晋。”白梅忽然想到李格格,神色变得非常凝重,“有福晋护着格格,就不怕李格格了。”其实,这府里谁最可怕,李格格最可怕。要是让李格格知道格格怀有身孕,格格肚子里的孩子一定保不住。
提到李格格,耿格格的一张脸顿时阴沉了下来,原本心里的不愿和犹豫瞬间消失了。
“你说的没错,有福晋护着我,就不怕李格格了。”虽然福晋可怕,但是李格格更过分。
“大格格这段时间天天去给贝勒爷请安,李格格怕是很快就要放出来了。”
“是啊。”耿格格的心情忽然变得非常坚定,没有任何动摇和犹豫了,吩咐白梅道,“白梅,你代替我去一趟正院,告诉福晋我的意思。”
“奴婢这就去。”
正院的福晋见白梅来了,微微挑了下眉头。
“福晋吉祥!”
“你怎么来了?你家格格有哪里不舒服吗?”福晋装作一脸关心地问道。
“回福晋的话,格格的身体很好,没有哪里不舒服。”白梅神色非常恭敬,“格格派奴婢过来是想告诉福晋,格格愿意。”
福晋听到白梅最后一句话,没有任何意外,她心里清楚耿格格是个聪明人,也非常识时务,所以耿格格答应她很正常。
“告诉你家格格,我会好好照顾她,让她平安顺利地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
白梅听到福晋这么说,一脸感激:“奴婢代替格格感谢福晋。”
“再告诉你家格格,李氏很快就要养好病了,让她注意点。”
白梅心头一凛:“奴婢一定会转告格格。”
福晋忽然想到什么,意味深长地笑了下:“再告诉你家格格,我要看到她的诚意。”
白梅瞬间明白福晋的意思,心情不由地变得沉重。
“福晋放心,奴婢一定会转告格格。”
“我不希望看到明天早上的阳光。”福晋笑着对白梅说道,“把这句话带给你家格格。”
“是,福晋。”
白梅朝福晋行了个礼就告退了,回到了耿格格的院子,把福晋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耿格格。
耿格格听到那句“我不希望看到明天早上的阳光”,心头猛地一沉,脸色非常地不好看。
“我明白了。”
白梅不明白福晋最后一句话是什么,疑惑地问道:“格格,福晋想让您做什么?”
“明天早上的阳光,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不明白吗?”
白梅摇摇头:“不明白。”
“明这个字,你就应该明白指的是谁了。”
白梅顿时反应过来,惊愕地瞪圆了一双眼睛,一脸惊悚:“格格,福晋让您对付侧福晋?”
耿格格苦着脸轻轻点了下头:“恩。”
“侧福晋现在正受宠……”白梅不敢想象对侧福晋下手的后果。
“这就是福晋要的诚意。”福晋要的诚意还真是大。
“格格,这明明是……”害你啊……白梅没有把话说完整,怕伤了耿格格的心。
虽然白梅的话没有说完整,但是耿格格知道她想要说什么。
“这就是福晋的手段!”从她刚进府的时候,她就知道福晋不像表面上那么温和。
“格格……”对侧福晋下手,要是被查到,格格这一生就毁了。
耿格格安慰道:“放心,我不会让人发现的。”福晋这么看得起她,她怎么能让福晋失望呢。
听到耿格格这么说,白梅心里更加担心和不安了。
“我有些累了,你先下去吧。”
“是。”
白梅离开后,耿格格靠坐在床上,表情若有深思。
此时的明曦,正在绣荷包。
“嘶……”又双叒叕一次地把自己手指头戳到了,疼的明曦直抽气。
“侧福晋,您没事吧?”周姑姑一脸担忧。
“怎么可能没事?”明曦皱着一张脸,表情非常可怜,“我的手指都被戳肿了。”
周姑姑见明曦白皙的手指被戳的又红又肿,心里非常心疼。
“侧福晋,还是奴婢帮您绣吧。”这才一会儿的时间,侧福晋都不知道被针戳了多少次。
“我也想让你帮我绣荷包,但是四爷非要我亲手绣。”明曦现在心里特别后悔,为什么脑抽地答应四爷,这简直在自虐。
“侧福晋,贝勒爷没有说什么时候要,您慢慢绣,不要着急。”
“早点绣完早点解放。”
周姑姑见明曦一脸壮士奔赴沙场的悲壮气势,心里哭笑不得,侧福晋还真是……
“侧福晋,您一定可以的。”
“姑姑,你别安慰我了,我自己几斤几两重,我心里清楚。”明曦幽幽地叹了口气,“希望到时候四爷不要嫌太丑。”
“侧福晋,您亲自给贝勒爷绣的荷包,贝勒爷高兴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嫌弃呢。”
“希望吧。”明曦没有再说什么,低着头继续绣荷包。
四爷这两天又变得忙碌起来,每天早出晚归,所以没有去后院,一直留宿在前院。
月初的时候,四爷终于忙好了,不像之前那么忙了。
四爷第一站自然是去明曦那里,再过两天他就要送明曦去宫里陪太后。
“给贝勒爷请安,贝勒爷吉祥!”
明曦听到外面传来的请安声,连忙从榻上爬起来。等四爷走进来的时候,明曦刚穿好鞋子。
“给贝勒爷请安,贝勒爷吉祥!”
四爷走过去,伸手扶起明曦,见她左手的食指、中指、无名指都缠着纱布,目光瞬间变得疼惜,连忙举起她的左手,
“你的手指怎么了?怎么受伤的?”
明曦听到四爷的问题,用力地把自己的左手抽了回来,朝他笑了笑:“没什么,就是前两天不小心摔碎了一个花瓶,去捡花瓶的碎片时,没有注意被碎片划伤了手指。”
四爷微微皱着眉头,一脸心疼地说:“怎么这么不小心?怎么不让奴才捡起碎片?”
“爷,我的手指没事,就是划破了点皮,姑姑她们大惊小怪,非要给我缠纱布。”其实,她左手的三根手指是绣荷包的时候被针戳的。
“我上次给你的去伤药,你没有涂吗?”之前,明曦的额头被伤,四爷特意送给明曦一瓶疗效非常好的去伤药。
“啊?”明曦惊叫道,“我忘了……”
四爷听到明曦这么说,表情变得非常无奈,伸手弹了下明曦的额头,失笑地说道:“你这个蠢丫头……真是……”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蠢丫头呢。
“晚上把纱布拆了,我再涂。”
“现在就把纱布拆了。”
“现在就拆?”拆了纱布,她手指上的伤就暴露了。“我刚刚才上药,现在就拆掉岂不是有些浪费。”
四爷伸手轻轻捏了下明曦的脸蛋,颇为无奈地说:“蠢丫头,你不想你的手指早点好?”
“当然想。”
“那就拆了。”四爷说完,就自己动手把明曦左手手指上的纱布拆了。
“爷……”明曦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等四爷把明曦左手的食指的纱布拆掉,看到她食指上没有伤痕,不由地怔了下。
“怎么没有伤口?”
“伤口本来就不大。”明曦想要把自己的手指从四爷的手里抽出来。
四爷见明曦左手的食指又红又肿,但是却看不到伤口,心里非常地不解。等他仔细地看的时候,才发现明曦左手的手指上有很多很小的洞,这些细小的洞……好像是针戳的。
“你用针呢?”
见四爷发现了,明曦也就不打算继续瞒着了。
“恩,针戳的。”
“怎么会被针戳伤?”
明曦朝周姑姑使了个眼神,周姑姑会意,把明曦昨天绣好的荷包拿了过来。
“爷,这是给你的荷包。”
四爷接过荷包一看,深青色的荷包,一面绣着兰花,一面绣着竹子。绣着兰花的那一面,最下角有一个“四”字。
说实话,荷包绣的不好看,和四爷平时佩戴的荷包相比,可以说是丑死了。
“曦儿,你不会因为给我绣荷包,把自己的手指戳伤了吧?”
明曦微微点头:“对啊。”
四爷闻言,心里又是心疼又是高兴又是后悔。
“爷,我绣的不好看,你还是不要佩戴了。”四爷要是佩戴她绣的荷包,一定会丢大脸的。
“为什么不佩戴?”四爷立马解下挂在腰间的精致荷包,把明曦送给他的荷包佩戴在腰间。
明曦看到她绣的荷包挂在四爷的腰间,简直不忍直视。
“爷,你取下来吧,真是太丑了。”
“不丑。”四爷把明曦搂进怀里,低头亲了下明曦的嘴角,“曦儿,谢谢你!”真是辛苦这个丫头了。
“爷,你不嫌弃就好。”
四爷看着明曦的左手的手指,眼里充满心疼:“以后不要再绣荷包了。”白皙纤细的手指被针戳的又红又肿,四爷心疼死了,也非常后悔。他明知道曦儿不擅长女红,却还要曦儿为他绣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