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个大妈唇角向下一耷拉,睁大眼说:“就20两银算个啥?我听人说,萧家靠卖鱼肉丸挣了好几百两银呢!萧家如今、在皂河庄,全都在修大房子了。她如有心帮衬母家弟兄,拿出个200两银,韩家就也可以修大房子,二郎三郎他们很快就都能娶上媳妇了。”
“呦!挣那样多呀!”
“你们说,这韩家人对韩百合多好,有啥好的全都给了她。她如今发达了不帮衬母家弟兄,还真是有些没有良心呢!”说这话的人是个老太婆,听闻韩百合的夫家挣了这多钱,心中就忍不住犯酸妒忌。
也有人发表不同意见:“虽说萧家挣了好多钱,可那钱也是人萧家的呀!百合也不可以径直拿来帮衬母家弟兄呀!”
“说的也是,如今能往母家拿20两银的可全都少见的很呢!”
四昌叔挥了下手说:“该干活的全都去干活吧!别在后边论人长短。”
因此,大家就散了,去干自己的活去了。
百合赶车驴车,走到归家必需经过的小湖边时,突然看见了个有些熟悉单薄的影子。
她停了驴车车,看着四哥问:“咱家的衣服,全都是嫂嫂洗的么?”
韩大槐不知道妹妹为什么这样问?摇着头说:“以前是嫂嫂洗的,可是知道嫂嫂怀孕后,娘亲连火都不叫她烧了,更别说叫她洗衣裳了,咱们家的衣裳如今都是娘亲洗的。”
百合看着那单薄影子边上堆的如若小山一般高的衣裳,摸着下颌说:“这便怪了,既然咱们家的衣服都是娘亲洗的,为什么嫂嫂还在湖边洗衣裳?”
“啥?红梅在湖边洗衣裳?”韩大松掀开布帘,转头冲小湖边的方向看去。他一眼就看到,身体清瘦单薄的娘子,正坐湖边的圆石块上洗着衣服,她身旁还堆了小山般高的衣服。
韩大槐怕长兄误解,娘亲称他不在家就指使大嫂干活,就忙说:“这是咋回事?我家可没有这多脏衣裳呀!娘亲昨日下午便将我们换下来的脏衣裳洗了。”
“她还怀着孕呢!”韩大松说着就下了驴车。
正在此时,一个穿着浅黄色衣袍的中年妇女,抱着一堆拆下的被套放里红梅的边上,边放还边说:“将这些被套也洗洗,今日天儿好,晒晒就可以干了。”
红梅看着又变高了点的小山,忍不住说:“娘亲你拿这多来,我上午也洗不完呀!”她晌午还要归家吃饭呢!
早晨婆母便给她炖了只兔肉吃,她吃了后,还剩了好多,婆母就叫她端了一大碗送回母家给弟弟妹妹吃。兔肉送来后,她娘亲就说她这几天手不舒服,叫她帮着将几件衣服洗一洗。她虽说怀了身孕,可是想着不过就洗几件衣服罢了也累不着就答应了。哪知道,她娘亲口中的几件便是座小山,并且这些衣服还脏,非常不好洗。更叫她想不到的是,她娘亲居然还将被套拆了给她洗。
听见闺女这样说,白氏就不高心,板着脸说:“上午洗不完,晌午你归家吃过饭后再回来洗呗!咋了?你如今嫁了人,连这样点东西都不愿意帮我跟你弟弟妹妹她们洗了?”
她知道她这闺女因为嫁人的事,跟她离了心,她也指不上她嫁了人之后能向家里拿啥东西。因此,也只可以逮到机会了,叫她帮忙干些小活,洗洗衣服什么的。
这嫁出去的闺女还真便是泼出去的水,现在不过叫她洗一点衣服,她就埋怨上了。
红梅有些无奈地说:“我没不愿意,只是……”
“没不愿意,便将这些都洗干净了,少些埋怨。”白氏径直打断了她的话。
红梅的嘴唇动了下没再讲话,这真是她亲娘亲么?婆母打从她怀孕后,就啥事都不叫她干,天天都给她做好吃的。但她娘亲呢!明知道她怀了孕,还叫她洗这多衣服,连个蛋都没有给她拿过。婆母都知道心疼她,她起亲娘亲为什么就不知道呢?她耷拉着头,一声不响的洗着手中头的衣服,心中有些难过。
看见这一幕,百合她们全都明白是怎会事了,原来是她嫂嫂的娘亲,在叫她嫂嫂洗衣裳。她这没有怀过孕的全都知道,怀孕的头仨月,胎儿还不稳固,要好好养着不能累着了。她嫂嫂这娘亲都是生了仨小孩的人了,该不会不知道这吧!
仨人全都下了驴车,冲小湖边走去。
“红梅……”走近后,韩大松就低声唤道。
红梅回头,看到自家夫君,就忙站在起来,拉着夫君的手,上下端详着说:“大松你没事儿吧?”
韩大松抓着娘子的手,摇了下头说:“我没事儿,好着呢!”
看到夫君无事,红梅就安心了,红着眼点了下头。
“嫂嫂”百合笑着冲自家大嫂挥了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