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洋是在第二天下午回来的,云墨已近回自己家了,沈洋将一叠文件随意地扔在书桌上,靠在书房宽大的扶手椅里,手肘盖住了眼睛。
昨晚沈洋离开茶楼后就直接回了学校的办公室,他必须尽可能地降低对云墨的再次伤害,
苟烟波最后拍在沈洋面前的是关于云墨抑郁症的详细整诊疗书,还有那天发病时被路人拍到的照片。
云墨现在是业内知名的心理专家,如果这件事情被报道出去,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她的职业生涯也会就此断送,前途未来,一片渺茫。
现在又是自媒体时代,人人都可以举起手机想当然的寻找自己想要的真相。
到时候她会遭受到怎样受的舆论的谴责,她又能不能承受得住,沈洋简直不敢想象。
谁能想象一个人人信赖的心理专家,居然连自己都是个病人?
无论从哪一个方面都不是沈洋愿意看到的。
沈洋最后气急了,他一次又一次问苟烟波为什么要这样做?
沈洋承认,苟烟波长得很好,五官端正,丰神俊朗。
他抬眼看向自己的时候,眼角都是笑意,这样的长相很难让女人不动心,他嘴唇开合吐出的话让沈洋又有了冲过去抽他的冲动,他说:“得不到就要毁掉啊!”
沈洋气急了,指关节被自己捏地咯吱作响,指甲深深陷阱皮肉,可他却丝毫感受不到疼痛。
苟烟波又开了口:“洋哥,你知道人们为什么喜欢蝴蝶吗?”
沈洋没有理会,苟烟波自顾自地说:“不仅仅是因为漂亮,更重要是蝴蝶是最忠贞的昆虫,他们的一生只会有一个伴侣。”
沈洋没有说话,他揉了揉眉心。
苟烟波微微颔首,给他倒了一杯茶水:“她就算了疯了,也应该是我的,十年前她就是我的了。”
“她是人,不是昆虫,也不是物件。”沈洋一口灌下茶水,他喝得太急,茶水涌进鼻腔,轻微地刺痛竟然让他奇迹般的清明冷静起来。
洋觉得苟烟波现在的状况很危险,焦虑又偏执。
沈洋耐着性子试探地开口:“烟波,你有没有你想过,你这样也许会害死她的。”
苟烟波侧头用手臂撑着额头:“洋哥,你怎么还不明白?不是我要害死她,是你!你只要答应离开她,这些东西就没有人会知道。”
苟烟波伸出自己的双手,对着光仔细观察:“洋哥,您放心,我肯定不会违法。云墨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怪我,因为这本来就是路人拍到的,是我给力压下来了。可万一哪天没有压住……”
洋自然知道,苟烟波拿在手里的那些东西都是事实,不需要太费力就能够得到证实。
而且他的确说得很有道理,不算云墨的知名度,甚至不提云墨的病情,单凭B大某知名副教授、高端人才引进项目、年轻美女副教授……
何一个头衔都足以引爆话题。
只需要一张模糊的照片,甚至一模棱两可的话,网友就会蜂拥而至去深挖云墨的老底。
到时候就算云墨知道是他在从中作梗,以她的性格也未必真的会怪他。
苟烟波拿出了自己揽住云墨往外走到那张照片,仔细端详起来:“啧啧,洋哥,我们来猜一下,如果你们订婚了,狗仔拿到这张照片会怎么写?某知名大学某某教授的未婚妻,深夜会情郎?”
沈洋沉默着。
“一定有办法的,实在不行就带她走,”沈洋一遍又一遍的对自己说。
苟烟波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她走不了的……她是父母的独生女儿,如果她真的能够适应国外的生活,她就不会再回国。”
沈洋最后放软了姿态,要求给苟烟波再给他一点时间,或者自己去跟云墨谈谈,只要云墨还喜欢苟烟波,自己就愿意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