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慌忙掏出手机,都是秘书的电话,其中有一个是来自王晓申,他只扫了一眼,就将手机扔回桌上。
他走进浴室打开了花洒。
热水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郑洪涛捂住了脸。
这是一个爱拼才会赢的时代。
王晓申裹着雪白的浴袍站在酒店宽敞的落地窗前,纤细的腰肢盈盈不堪一握,她把玩着手机,看着高楼耸立的城市,立交桥和玻璃膜墙交相辉映。
广袤的天空下,奔波的人们像蝼蚁一样苟活。
苟活?
她轻“嗤”一声。
高三的的时候,父亲骑着人力三轮车载客,在一个路口被一辆疾驰而过的大货车撞下了河堤。
全身水肿,只有眼睛眯成一条缝有进气没出气。
医生宣布脑死亡,母亲泣不成声,坚持要抢救,说哪怕成为植物人也好。
王晓申推开母亲,走过去在放弃治疗的通知书上签了字。
俯下身在父亲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拔掉了父亲的氧气时,她看到父亲眼角留下了两滴浑浊的泪水,从此以后她再也没有哭过。
那年她十八岁零一个月。
母亲哭得肝肠寸断,第二年就带着父亲的赔偿款嫁人了。
不到半年,又生下了一个又白又胖的小弟弟。
王晓申挣扎着上了个不入流的二本院校,周末寒暑假想尽一切办法挣钱。
他发过传单、送过报纸牛奶、节假日去广场和促销场地跳舞赚钱。
穿着露腰超短裙,站在台上跳舞10分钟可以赚200快。
她尝到了甜头。
开始去各个地方走穴赚钱,当然她去的最多的就是客人的酒店,她慢慢练就了一身绝活。后来被一个香港的富商包|养了两年,那人很大方投资捧她。
于是她带资进组,开始拍戏。
她什么苦都能吃。
三伏天穿着棉衣棉裤在烈日下奔跑、三九天单衣薄衫吊威亚、她都亲自上阵,坚决不用替身。
不迟到、不矫情、没架子、给什么吃什么,因为长相甜美性价比又高,她很快火了起来。
她在业内风评甚好,大家甚至都说,如果一个节目组连王晓申都搞不定,那他也就不必在圈里混了。
因为知道活着不容易,所以她比任何人都珍惜机会。
认识郑洪涛是一个偶然,那时候她还没有现在这样红,非常上不得台面。
像花儿一样年轻漂亮的女孩们,为了2000块钱,去陪陌生人吃饭,至于饭后活动则自行安排。
席间她被安排挨着郑洪涛坐。
郑洪涛不是主客,很年轻,也很规矩。
头发丝都没动她一下,她一整晚就坐在那里安静的当了个陪衬,偶尔帮他倒酒,还会得到一生礼貌地“谢谢。”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后来她得到了丰厚的报酬,尽管那晚郑洪涛并没有带走她,但还是给了和其他小姐妹一样多的钱。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她一定不会让两人的相遇那般难堪,以至于到现在她都不敢提起自己的过往,尽管她知道郑洪涛早就已经不记得了。
第二次相遇,她已经很红了,改头换面是个真正的“角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