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盖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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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说的都对。
不能指望男人，不能流露出太过迫切，更不能倒贴上门。
“咱们可不是普通人家的黄花大闺女，咱们的身份已经摆在那儿，就是明码标价的事儿。你再一主动，还不显得更掉价？”
水姑娘没话说，也不敢反驳。
可是天黑了以后，还是悄悄的从窗口爬了出去。
她与洪都之间有过一个秘密，就是知道宫廷外墙处有一个缺口，那个缺口是之前的某个皇子为了溜出宫廷特地留下的，后来也是从此处企图逃窜出去，但是被谡渊抓住。但是这个缺口却始终没有堵上。
水姑娘找到宫廷门外守门的士兵，送了信给洪都，说好在“小缺口”碰头。
然而她在原地等了半天，等到天都快大亮了，依然没有见到洪都出来。
回到南洋阁的时候水姑娘整个人都已经陷入到了迷茫之中，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够相信什么。
如果连洪都都能够背弃誓约，那她就再也没有办法信任任何人了。
而当天的下午，洪都就来了。
他看起来除了脸色有些灰白，其余并没有什么变化。
南洋阁的人都认识洪都，尤其是嬷嬷们，一开口就是，“哟，不是洪都大人么？又来看我们水姑娘了？”
洪都没说话，反而古怪的盯着嬷嬷凝视了会儿，才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在洪都被引入水姑娘房间前，嬷嬷就已经提前来打了招呼，“我说姑娘呀，今日你那洪都大人的脸色可不好看，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当差的时候受了委屈。但凡你有点心思，可千万别这个时候跟人闹翻了，各自都在气头上，最后吃亏的还不是你自己？”
深怕水姑娘一个意气用事，还不停的敲打她。
水姑娘也是心底有气，面上却不能发。自己还没有嫁入洪都家里，还是个外人，而洪都却依然是南洋阁的客人，她只要是南洋阁的姑娘一天，就拒绝不了她。
想起那些恃宠而骄，持才傲物的前辈姑娘们，水姑娘可一点没有那种底气。
见了洪都脸色铁青的走进来，水姑娘依然扭捏的坐在自己的床上。
好嘛！生气不能生气，那哄哄自己总可以吧？
若是平常，见了她这副脸色，洪都定然是如临大敌的。
不过今日的洪都确实有些不同。
水姑娘只能收起最后的半分骄傲，委曲求全的主动开口问，“昨日当值是挺忙的了？”
洪都神情怪异的盯着她看了好半天，“还行。”
还行？还行可还行！
水姑娘压着怒气，“收到了没。”
让宫廷门外的侍卫给他送了信，怎么连个回信都没有？难道还是被人私吞了不成。
这时候才想起前一日那男客与她说起过的话，说是宫廷里的守卫都换了人，换了谡深自己在南疆的属军，所以对洪都来说也是新人了吧？不会是消息没有传递到，自己的举动反而害了他受罚？
也只有这么解释的通，以及今日怪异的态度了。
“啊呀，是不是我不该给你送信的？是不是害你被罚了？”
洪都却只顾盯着她，慢慢的开口问了一句，“有没有和你说过，在城郊的那处宅子？”
水姑娘一听脸色又不自由自主的饶红了。
“记着呢……”她是打算等宅子建好了，洪都再对她提起娶亲的事，自己就直截了当答应了对方，至于找回父亲学士大人府邸的要求就当烟消云散了。
“知道我是从谁那儿得的银子么？”
“啊？”这话把水姑娘彻底问懵了。他从哪儿得来的银子？重要么？与她有什么关系。
男人不都是有自己的法子得来的银子么，为何要问她呢？
是因为觉得她不知道他赚银子辛苦？那不能啊！也不瞧瞧她自个儿是做什么的。她又不是不知民间疾苦的大小姐。就算以前是，现在也不是了。
水姑娘委屈的盯着他，说不出话来。
突然，洪都往前走了两步，两人间的距离已经很近了。水姑娘都能听见他的呼吸声了。
除了那次她主动握住了他的手，两人之间便再也没有过靠的这么近过。
而且上一回还是洪都脸红心跳的，都不敢用正眼瞧她。
但是这一回却有些不同，水姑娘分明就感受到了他炙热的目光完全的在她脸上左右横扫，肆无忌惮。反而看的她有些局促不安起来。
羞赧是有几分的，虽然在南洋阁糊口至今，水姑娘心底里对自己的认知依然停留在大学士之女，落难千金。
可她也不是完全无法抬起头，她迎上了洪都的目光。
猜测不出分别的这几日他到底是经历了什么，为何会有突如其来的变化。是不是因为听信了某些小人之言，对她有了怀疑？还是在感情上有了变化？
既然问到了城郊外建宅子的事情，难道是因为手头的银子不够了？会不会是因为他私下在做的买卖亏本了，没有法子继续建那处新宅子了，所以才说出了这样的话。
水姑娘的语气有些委屈，这本来就不是她的事，但是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洪都大人，其实……这些年我也是存了些本钱的。虽然有一部分要送给我唯一的弟弟用，这我也与你说过。但我私下还留了一部分。如果大人需要使用的话，我倒是不介意先取出来给你……”
无论如何，洪都都应该感受到她的心意了吧？
而当她抬起头去搜寻洪都目光的时候，却只看见了一片死白。
洪都的语气冷漠寒心，“你真的不知道我的钱是从谁那儿得来的？”
水姑娘有一丝害怕了，他不会是真的不要她了吧？
过去主动拉住了他的袖子，“若是真的不能完工，没有关系的。我并不是为了宅子。你与我说过，你会带我离开这里，会照顾我一辈子，我们可以离开皇城，去别的地方生活……”
洪都的语气没有一丝的变化，“我一点都没有告诉过你么？”
“大人……？”
洪都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南洋阁。
水姑娘趴在枕头上，悄无声息的哭泣了许久，直到累了，昏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她重新换上了笑颜，“嬷嬷，今日我得空呢。”
嬷嬷心疼的看着她，“哟，怎么小脸都瘦了一圈？对了，那个洪都昨日来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不过是，不要我罢了。”话语说的越是轻描淡写，心底里的伤口越是深不可测。
不出几日，水姑娘就在井边割喉自尽了……
染红了一池井水，血红血红，地上也似开出了一朵朵鲜艳的红花。
南洋阁的姑娘都是有骨气的！而且很贵。这分明激怒了南洋阁的嬷嬷们。
她们买通了几名江湖混混，要给没心没肺的男人一个教训。
……
洪都正站在那处建造了一半的宅子前，背后一轮新月升起，突然听到远处窸窸窣窣的声响。
他目不斜视的径直走进了宅子中，不一会儿走了出来。
宅子内顿时闪烁出一团的火光，很快火光蔓延，正座宅子被火焰吞噬……
“这小子是不是疯了？”远处的草丛之中，三名精瘦的男子正窃窃私语。
“谁知道呢。那几个嬷嬷不是说了么，打死最好，打残不差。人是宫廷里的侍卫出身，怕是手脚功夫不弱。咱们哥三个记得戴上面具，彼此照应，可别伤了根本。”
“懂了！老弟我们俩不会丢下你的。”
他们正举起手中的铁杵准备冲上去殴打洪都，跑了一半都停下了脚步，“咦？人去哪儿了。”
“刚才还瞧着就站在门口呢。”
“应该是见火势大了，逃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