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阿浓?
忍不住一个踉跄,他看着身前有些虚化的‘长生’的身影,心头思绪万千,却理不出个头,只能任由它们乱成一团。
“不——”
他沉声厉吼,朝那几近消散的身影,似对他说,更似劝服自己:“我不是你,我没有情!若你真曾是我,也只是我的棋子,我要做的事,谁也阻止不了,你,不行!那蛇妖,不行!我自己,也不行!”
随着这一声似誓言的字句铿锵落地,天空似响了一道惊雷。
心口一紧,他腾地翻身坐起。
抓着自己的衣衫,看着房内的一切。
是梦?
不是梦?
心中窃喜,原来对阿浓的深情,不过是受‘长生’的影响。
眸色转而深沉难辨,心底暗暗有了决定!
放心,从今以后,他绝对会把‘长生’好好的藏起来,能叫阿浓看见的,只会是他,沧澜!
小蛇妖,你说,到底是你的功德给了他,还是他的功德,给了你?
而无论如何,他必须弄清楚自己闭关养伤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也许才能弄清楚,属于长生的,属于阿浓的,那些功德,究竟从何而来?
·
不知不觉,已是一夜过去。
他还没想好该如何面对阿浓,若是以长生的脾气,怕是又委屈巴巴地讨好了。
哦,失忆前的阿浓大概不知道,姻缘台里,阿浓的幻境中,除了两人床帏之间的酸臭对话与缠绵,其它场面,他可是一点不落的看完了。
原因无它,只是那障眼法本就是他施法所为,对他无效……
再者,他真的有些好奇,自己究竟为何会对阿浓不一样,以及,沧琼与藏殷,有为何守在长生身边?
至于那些令他‘生理不适’的夫妻敦伦,他一没兴趣,二为尊重,这才强行屏蔽了自身五感视而不见罢了。
不得不说,身为一个男人,看到另外一个男人对一个不怎么样的女人如此委曲求全,他实在是有些看不起他。
所以,他也坚决不会让自己成为他!
打定主意正要出门。
忽然,门外有人?
嗅了嗅气息,是阿浓?
她怎么来了?
哪怕此刻是已是青天白日日晒三竿,如此趋同的画面让他不自禁联想到昨晚被长生带入的环境。
难道,他还没出来?
这种可能性当然是极低的。
带着满心的疑惑,他缓缓打开房门。
果然,阿浓就在门外有些不安地来回的走着。
“嗯?”她这是在做什么?
此刻,她的手里捧着一盘新鲜的瓜果,看到他开门,先是眼睛一亮,随即不自觉有些紧张起来。
“你……”他有些纳闷,想问她这是什么意思?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才开口,阿浓已将话抢了过去。
她分明笑着,却分明带着一丝不安。
这样的神情落在沧澜眼中,是头一次见。
“你有什么错?”他的声音冷淡,分明在阐述事实,却叫阿浓觉得他果然还在生气。
哭了一晚上,眼睛都肿成了包子,还好她又法术。
冷静下来,她仔细想了想昨日二人的不欢而散,其实,真的是自己有些小题大做了。
就像一直以来都是被人捧在手心,予取予求,突然,施予的那个人不肯给了,她才意识到,没有什么,是理所应当。
阿浓扯了扯有些干涩的笑,对‘长生’说:“你不请我进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