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内半年内失去了两个皇嗣,太后大发雷霆,若不是其中一个是我,早就将残害皇子的罪名往我头上栽着了。我骤然失子,如今真相难明,虽一直有意在后宫观察留意着,但就像石沉大海般。太后将我骂了一顿又将太医叫过去大骂,说其尸位素餐,整日里请平安脉请的是木头人吗?好端端的人有孕了,竟都给忽视了。太医被骂的跟缩头乌龟一样不敢吱声,倒是回去了对着负责孙贵人请安的太医七嘴八舌的怪罪嘲讽,那太医也因此辞去职务回乡了。
吴常在刚死不久,负责孙贵人的太医在回乡的路上突遇不幸,也丧命了。
此事倒是引起了我的注意,暗暗的理清思路,吩咐殿里的掌声太监王福将与吴常在有接触的人给调查一下,女人天生的敏感让我对吴常在的死充满怀疑,孙贵人照常养着,太后只是嫌弃状说了几句场面话。
不查没有事,查了才知道事情还真没那么简单。
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林贵人倒是被牵扯进来了。
吴常在死之前,林贵人倒是去过冷宫。带着自己的一个丫鬟趁夜里便偷偷前去了,还买通了冷宫的公公。此事若不是承恩公一个暗线在冷宫里夜里突然出来上茅厕看到了,此事也就过去了。
宫人来报说吴常在是自缢而死,想必是懊悔自责。
思来想去,便派冬青去将林贵人请过来,以便问个周详。
林贵人身边只带着一个宫女前来,穿着素净的浅粉色宫装,冬日里凉,便在袖口,领口滚了一圈毛边,一张小家碧玉的脸被两边青翠的耳坠子衬着,倒也如同小荷才露尖尖角的清纯,不愧是从江南来的温婉女子。
我还未曾开口,林贵人便直愣愣的跪下,面带犹疑道:“皇后娘娘,嫔妾有事要报。“
我看了看左右,眼神示意。瞬间大堂里只剩下我和林贵人。
我冲林贵人点点头,笑道:“巧了,本宫也有事要找林贵人,林贵人你先起来坐着说吧!“
林贵人道了谢,只跪着不起道:“嫔妾不敢,嫔妾做错了事情,未经娘娘允许,嫔妾私自去了冷宫看吴常在。“
我装作诧异的样子道:“那你为何明知故犯呢?“
林贵人泫然欲泣道:“还望娘娘恕罪,听嫔妾将缘由细说分详。嫔妾自进宫,因水土不服,多有伤感之意,一时也住不习惯。多亏得吴常在善良可爱,常常来找嫔妾说话聊天,排解忧愁。“
林贵人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一堆,边擦边道:“嫔妾知道吴常在罪不可赦,但是嫔妾实在是顾念这段姐妹之情。谁想到,第二日她便香消玉殒了。“
我深吸一口气只觉得事情变得好乱。
林贵人抬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我,期盼着道:“还请娘娘宽恕,嫔妾日后定然谨言慎行。“
我揉了揉额头道:“今日里来本宫找你也正因此事,你可还记得吴常在有没有跟你说些什么?“
林贵人摇了摇头只道:“嫔妾去时,吴妹妹寡言少语,神情恍然,只微微的看着我笑笑,让嫔妾好生照顾自己。“
我还未开口,林贵人又哭了起来,我只能摆摆手教诲了几句,让她离去了。
林贵人红着眼睛出去了,跟我打了她一顿似的。
但是林贵人表现的再姐妹情深,再柔软,也抵挡补了她在撒谎的事实。
王福上报的还有一条消息,说当晚明明吴常在所在的屋子里传来了杯子碎地的声音,明显,吴常在已经去世,死无对证。林贵人倒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以为无人知晓,却不知一个瘸腿的冷宫小人物让她露出了马脚。
所以啊,永远不要觉得黑暗里没有人注视着你的行为。
你的一切,都会有双眼睛在看着,不管是通过什么方式。
也不知道是不是贤妃比我年龄大还是因为比我高的原因,我遇到事又不能去找皇帝唠嗑,也不能找太后商量,皇帝只会觉得我占用了他宝贵的时间,女人间的事情真多。太后只会觉得这娶的啥傻缺儿媳妇。
宫里位份除了我便是贤妃了,正所谓想不通的事情就去找贤妃商量去,贤妃脑子灵活还大胆,唯一一次被害得比较惨的还是被小表妹害的,果然是人面兽心。
太后最恶心看我和贤妃一言一语的一唱一和。听说她跟太妃们现在还不和,尤其是先帝早走了,这群女人也不用维护自己的形象了,有孩子的还收敛些希望别惹皇帝老娘生气,没孩子的是压根放飞自我了。反正老了老了,又没后代子孙的,要是在斗嘴上还忍,真是白活大半辈子了。
贤妃给我出了一个主意,让我派人去闹林贵人一阵子,一看她这人就是心中有鬼,倒不如让她好好受受惊吓,倒还有意外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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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瞪了贤妃一眼道:“这样不好吧?再吓着旁人了。”
贤妃一脸高深莫测道:“此时你莫管了,如果她真的心中无鬼,自然是对她无害的,我倒是做不了伤天害理的事情。“
我一脸怀疑的看着贤妃,贤妃只冲着大皇子晃了晃拨浪鼓,我看着她满脸母爱牲畜无害的样子,一阵冷寒,还好我没有和贤妃为敌。
连续几日,我看林贵人精神恍惚,若有所思又茫然无知。
我在上面,细细打量她。贤妃用眼神警示了我一眼,我赶紧转向夸奖了毓嫔今日的衣裳不错。
毓嫔得意道:“多谢娘娘夸奖,这不皇上刚赏赐的,嫔妾就制了衣服,穿在身上了。“
啧啧啧,国库再亏也挡不住你送东西给嫔妃啊,活该穷死你。
到了晚上,宫里被一阵凄厉声吓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