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如此迟钝,未曾疑虑冬青为何总是领了去文华殿送吃食的活,竟不曾她有这样的心思。也是了,冬青如今已经二十有三,马上到了出宫的年龄了。
四周的嫔妃发出细细碎碎的嘲讽的声音,说着冬青的不检点,偶尔眼神飘过来,估计想起被我罚抄书的恐惧,连忙移开,倒是贵妃一脸玩味的看着我。
徐贵人不停的添油加醋请求皇帝重惩冬青,明明是意有所指。皇帝喝道:“够了”,我忙起身跪下,徐贵人不甘心的闭了嘴,整个宫殿一片宁静。
我斟酌道:“冬青确实是按照臣妾的吩咐去文华殿的,或许一时宫人误会了也是有的。“
皇帝抬起我的头道:“皇后,你当真如此认为?“
被皇帝审视的眼光看着,我硬着头皮道:“是的。”
皇帝轻笑出声,问道:“冬青,你可听到你家主子所言的了?“
冬青拜道:“是奴婢逾越了,此事均为奴婢一个人的错,与皇后娘娘无关,也与李师傅无关,那日李师傅拒绝了奴婢,奴婢一时情急,才失了礼节,还请皇上责罚。“
我急忙跟着求情。倒是徐贵人又开始作妖道:“皇上,万一宫里要有样学样,那岂不是后宫要乱起来了。再说了,冬青可是皇后宫的红人呢。“
我简直是想用针缝住徐贵人的嘴。
冬青看着徐贵人道:“徐贵人还请慎言,奴婢所言所行与皇后并无关系,还请徐贵人莫要胡乱攀扯。”
说罢转向皇上道:“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奴婢愿意一人承担所有恶果,还请皇上明察。“
半晌,皇帝道:“按宫规处理,冬青被罚入洗衣房,终身不得出。“
徐贵人出声还要多言,皇帝打断道:“徐贵人,你太过多嘴多舌了。”
徐贵人吃了憋,忙低下了头。
皇帝大步走出,没有看我一眼。
等到宫室里只剩下我和冬青两个人时,我走到冬青,将她扶起来。
冬青俯伏在地上,泣声告罪,祈求我的原谅。
她不起来,我便也坐在地上,问她与李敬的事情。
她泪眼看着我道:“娘娘,奴婢是不是连累李大人了?“
我叹了口气,道:“不会有什么大事的,皇帝如今正宠幸他,他有如此把柄,只会让皇帝用着更放心。“
其实我也知晓,皇帝心里也总是膈应的。
冬青去了洗衣房,临走前,给我留下一封信,信里没说别的,只是说,让我与李敬尽量保持距离,如果可以,将李敬调离太子身边,并好生打点我那对好父母。
原来,冬青竟知晓了。只是不知,她从何处知晓的,此时知者甚少,想必我那爹自不会自毁自己的全部希望。
只是我恨他造成了我娘的死,恨他的无情,这两年,一直对他们不闻不问,倒不知现在过的如何了。
可惜我这边还未想清楚冬青从何而知,便传来了冬青自缢的消息。
整个椒房殿,陷入了几日的沉寂中。李敬被皇帝调走了,旭儿怏怏不乐了好几天。
宫人有人心寒我没有尽心搭救多年服侍我的冬青,多有不满。有人战战兢兢的生怕行差就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