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生疑窦,便顺了他的意。
没想到门刚关上,旭儿便静静地跪在地上,俯身看着我道:“母后。”
我一愣,只听旭儿又继续说道:“母后不要惊慌,孩儿近几日头难受的很,但却思绪渐渐明朗。孩儿愧对母后,让母后受委屈了。”
我眼泪滑下来,抱着旭儿无声的呜呜咽咽的哭着。
待发泄完毕,我喜道:“我儿好了,真好,真好。”
只见旭儿面色忧郁道:“母后,孩儿有一事想和母后商量。”
我正色道:“旭儿,你尽管说就是。”
旭儿面色渐渐转为坚定,低声说道:“孩儿暂时不想病愈的消息传出去,甚至,孩儿不想痊愈。”
我震道:“旭儿!你可知此事暴露,你将置于何地?”
旭儿仰起头道:“母后,可是孩儿不想当太子被禁锢在宫里,从前只是想着可以保护母后,但如今,几个弟弟已经快要长大,父皇沉迷修道,孩儿性格,实在不适合宫廷。孩儿也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看看母后说的街尾小巷,大江大河。再者说,母后,孩儿母族已无势力,只有孩儿不当太子离了宫,才无人想着害母后,母后,您忘了您这些年的如履薄冰的日子是多么难熬了吗?“
我怎么会忘记,一句话,一个少管了,一个多管了,便是错处,便是难堪。
我本就一个人,失去了母族,连保护层也没了,失去了旭儿,我便失去了血液,失去了这个皇后的位置,我便如同家养的鸡啊鸭啊,任人宰割。
午夜梦回,便是皇帝冷冰冰的脸,思虑着自己何时会被废掉,何时会堙灭在宫里。所以我学者迎合皇帝,关心皇帝,学着处理好各宫事务,学着防备,学着反击,学会了杀人。
我颤着声音道:“可是旭儿,你日后该怎么办?”
旭儿平静道:“孩儿自有对策,母后莫要担心,孩儿只要痴傻一天,便不具备威胁,只是日后,需要母后配合孩儿了。”
看着旭儿明亮的眼睛,我不舍,我又很悲伤。
我颤着声音,一声“好”从我喉咙里发出,我们母子两个,总要有一个过的自由自在的吧,我不该绑住旭儿,留在这宫里,等待着下一场无缘无故的“大病”,一场突如其来的责备。
我与旭儿又细细的说了一会子话,待收拾妥当,屋里又传来欢声笑语的声音。
自从旭儿告知我病好,我的心头的一颗大石头落下来又悬上去,本为保护他安全,我早早便在宫外安排人脉,如今看来还是要从长计议。在宫里如何才能瞒住众人,旭儿的将来怎么办?旭儿如何娶妻?如何瞒住了封地的人,又如何突然病好了?种种担忧涌上心头,搅得我心烦意乱。皇帝看了,还以为我是受大皇子的缘故,嘱咐我小心身体,不要太过操劳,我佯作答应,实在是觉得皇帝也烦人极了。身上一股股的烟火味道,如果这么喜欢修仙问道,干脆早早的去做了道士便是,偏要一边修着一边握着大权,搞的人战战兢兢,生怕刺痛了他心里想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不仅修道,还信佛了,想着赎罪以求来世幸福。既想信永生,又信转生,我不得不说,皇帝脑子有个大坑,自己还不知道自己自相矛盾。
只是淑妃,好像越来越轻狂了些,看着走路的姿势,身上的金子都坠不动她轻飘的身体了。
没过几日,前朝便言官上阵,上奏淑妃父亲横行霸道,强压商贩,以权谋私等等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