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惊鹊的咄咄相问,程澈刹时无措,不知该如何应答。
一时气氛凝滞,只听得锅中热水沸沸。
严季轻咳两声,解围道:“惊鹊不是刻意针对于你。只是你家世显赫,程夫人又如此专横,我们作为素蝶的朋友,也盼她能有一个好归宿。”
一番话说得中听,惊鹊正要附和几句,又听他话锋一转,向素蝶道:“我看那叶三爷气度不凡,倒比程少爷靠谱。”
惊鹊始料未及,嗔道:“叶三爷看着靠谱,可他妻妾成群,也不是好归宿!”
素蝶忍不住笑出声,连忙解围:“罢了,我知道你们是替我着想。”
顿了顿,温柔地望向程澈:“我信他。”
程澈会心一笑,悄悄拉了素蝶的手。
严季饮了一杯酒,又道:“你们怎地不问我沈心婉为什么要抓那张妈妈?”
素蝶惊道:“张妈妈?是凤仙阁的张妈妈?”
“是。”
得到肯定回应,她又问:“沈心婉是名门闺秀,怎会去烟花之所?”
“刘毕山寿宴那日,程小姐被人绑去了凤仙阁,程夫人自然要与张妈妈算账。可这种事情若是公开,程小姐的名誉也就毁了。故而程夫人不会报案,更不会遣家丁明目张胆地去凤仙阁抓人,但沈心婉可以。”
素蝶冷嗤一声:“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倒不用我动手了。”
“沈心婉抓了张妈妈后托我秘密处理此事,我却问出了另一桩事。”
“莫非有内情?”
“正是。”严季别有深意地望了程澈一眼,继续道,“程雅遭遇绑架,卖入凤仙阁,全是紫寻指使。”
程澈大惊失色:“你可不要冤枉了人!我与紫寻相处多年,深知她的品性,她断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你身为程家独子怎会这般天真?一个稳占凤仙阁头牌之位多年的人,岂会是明面上那样简单?”
“你莫要小人之心!”程澈争得面红耳赤,“你可有见过她?可了解过她?你听到的不过是一面之词,有何证据?”
素蝶的笑意僵住了。
她的神情全被惊鹊看在眼底。
他竟全然不顾素蝶,心心念念的只有紫寻?她巴巴地横亘其中,算什么?到底是素蝶是第三者,还是紫寻是第三者?他这般维护紫寻,可见在他心里,还是那温柔体己的红颜更要亲一些罢。
素蝶为什么要看上这么一个风流多情的公子哥?
惊鹊没由来地生气,插嘴问严季:“这些话是从谁口中说出来的?”
“凤仙阁芳仪。”
程澈放下心来:“紫寻从前在凤仙阁时就与芳仪不合,她的话怎可当真?”
严季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可捉摸的笑容,息事宁人:“是我妄言了。”
又连喝三杯酒,以示赔罪。
程澈也不计较,爽朗地回敬了三杯。
素蝶心中明了,但不便多言,她有她的清傲。
紫寻的真实面目若非让他亲眼瞧见,他怎能相信?只怕多说还要当她是那乱嚼舌根的妇人。她怎会去做那多舌的妇人,惹他心烦?
于是把心中愤懑化在酒中,强颜欢笑着吃了这一饭局。
一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