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英从震惊之中缓过神,不管叶辰君是失足落水还是被人推入水,她决不允许有人给哲君泼污水!她此时若急于辩解,难免有偏帮的嫌疑,于是向董沁使了一个眼色,让她做出头鸟。
董沁当下会意,尽心尽力地逼问华君:“你既看见辰君落水,为何不救他?”
华君缄默不言。
董沁再问:“你这些话漏洞百出,莫非是你杀了辰君,再恶人先告状,拉哲君做替罪羔羊?”
叶三爷的脸色越发难看。那日华君提起辰君时的神色,有嫉妒,也有怨恨。莫非是他怨自己偏爱辰君,故而对辰君起了杀心?
叶三爷盯着叶华君道:“你如何自证清白?”
张青荷心里一慌,华君被世人视为妖孽,从不被人待见,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他的性子因此越来越孤僻,常常独来独往,昼伏夜出。若当日没有第五个人在场,他无法自证清白。
“三爷,这里日头太盛,华君承受不住,你让他先回去吧!”
张青荷拉着叶华君往外走,想让他离开是非之地。
叶华君执拗地甩开张青荷,负气解开斗篷,皮肤顿时暴露在烈日之下,只见一片一片的红斑遍布,是严重晒伤。他的肌肤好似一块嫩肉,承受不住日光的炙烤。
他冷道:“池塘下有暗流,我没能找到辰君。”
张青荷慌忙给他披上斗篷,心疼不已:“你这孩子,怎地不叫下人去找?你莫非不知,你的身子见不得光?”
“辰君溺水时周围没有人。”叶华君裹紧斗篷,抬眸看素蝶,“五姨娘,我尽力了。”
素蝶有些动容,但仍旧不发一言。事情真相还未明了,华君也有可能是杀害辰君的凶手。她不想错帮,也不愿误会。
董沁冷笑一声:“你推辰君下水之后,再脱掉斗篷暴晒一会,不就晒出红斑了么?这能证明什么?”
叶三爷凝眉:“华君,你可还有别的证据来自证?”
“当然有。”叶华君环视一眼众人,将目光锁定在叶哲君身上,眼色森然,“请爹爹让大哥和大夫人,四姨娘先到外边稍等。”
黎英不依:“你要背着我们耍什么花样?”
叶三爷道:“你们先出去。”
黎英不服,但又不敢违逆,拖拖延延扭扭捏捏地带着他们出去了。
叶华君盯着叶思亦良久,直看得她心里发怵。
他别有深意地一笑:“大哥脖间的长命锁掉在了哪里?”
叶思亦顿知他要单独问话的用意,但她不敢确认那把锁是否还在叶哲君脖间,只强装镇定:“我怎会知道?”
“我既敢站出来指认,当然有证据。你可还记得,昨日叶哲君拖你离开池塘时,你抓掉了他的长命锁。我去救辰君时,看见那把锁掉在池塘里,挂在莲蓬上。”
“你骗人!”
“那就请父亲差人去找一找,是否有刻着叶哲君名字的长命锁。”
华君笃定不已,胜券在握。
叶思亦身子陡地一震,大势已去,只能委屈哭道:“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弟弟,不想再失去一个哥哥!”
华君怆然:“思亦,难道我不是你的哥哥?”
门突然被踹开,黎英冲进来劈手掴了思亦一个耳光:“叶思亦,你要害死你哥哥!”
叶思亦捂着烧红的脸,满腔委屈全化成泪水,嗒嗒簌簌地往下落。她垂着头,不敢再发一言。
叶哲君见势不妙,撒腿就跑。跑不过几步就让下人架了回来,腿上遭了一记棍棒,颓然跪倒在地。他一身冷汗,大气都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