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慕的话犹如平地一声惊雷，卿聿错愕地看着他，心中忽然有一股陌生的仇恨猛然袭来，一时间竟有些失控，恨不得立刻将那人找出来碎尸万段，为了压制住这突如其来的愤怒与恨意，他的双手微微颤抖起来。
永慕见他如此，忽然伸出手扯住卿聿的衣领把他拉到面前大声质问：“还有你，你也是帮凶！为什么要去蓬莱！我说过，不论发生任何事都不能离开阿姐！谁让你离开的！”
可是卿聿仍旧处于震惊之中，光是要压抑自己的愤怒就已经费尽力气了，完全没有注意到永慕后来又说了什么。
永慕余光瞥见鹿幽悠正走过来，于是立刻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尚未完全恢复，阿鞅，这回你要好好护着她，若是再出了什么事，我绝不放过你！”
卿聿愕然回神：“她?”
“你以为凭你那么点灵力能提前唤醒我的神魂?”
鹿幽悠拿了水走过来，知道两人有话要说，她已经故意放慢速度了，可是路就那么长，取个水而已，总不能取半个时辰吧，于是慢悠悠地往回走，却见到永慕扯着卿聿的衣领，接着两人就同时看向自己。
鹿幽悠茫然眨眼，一头雾水。
他们这看起来好像是在……吵架?
不过在这之后，永慕就放开了卿聿，只说要需要打坐恢复，于是只能由鹿幽悠和卿聿负责把之前为了破阵调换的布局，全部重新按照需要的方位摆好。
“所以你是说这里原本是帮小土修复魂魄的阵法，但是却被石灏改动了?”
“他的魂魄修补不易，封魂阵并不是整个阵，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已。”
一部分?那整个阵得多大?
“石氏一族应该是负责守住此处阵脚，只是没有想到石灏会利用此阵，倒是让他提前醒了。”卿聿拿出一张符纸贴到鸾鸟像上，上面紫色宝石闪了闪符纸就消失了。
别的鹿幽悠一知半解，她只知道需要布下这样的阵才能恢复，尘小土的魂魄受的伤一定很重。再看他现在虚弱的样子，不由得有些担心。
“放心，他目前以石为依，现在只不过是提前醒过来，也谈不上有什么影响，只要我们把这里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封魂阵自可继续吸收天地灵气，他恢复也是迟早的事，而且……”说到这里，卿聿看向鹿幽悠，神色不明。
而且?
“而且因为这次意外，他大抵会恢复得更快。”
鹿幽悠点头，她的理解是，因为这次意外，尘小土应该是吸收到更多的灵力，所以会比之前恢复得更快一些，却忽略了既然卿聿的灵力都已经恢复，那么其余吸食的灵力应该也会回到原本的地方去。
贴上另一张符纸，抬起手才注意到自己手腕上的鸾鸟图腾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了，这才想起她好像一直忽略了一个人。
“石灏呢？”因为一直忙着破阵布阵，倒是把这个始作俑者给忘记了。之前她和永慕被拉进神殿时他还在外面，出来时就没见到他，该不会是看情况不对逃了吧？
“蛊虫是他养的，你们在里面杀死母蛊时，子蛊全部都会反噬到他自己身上，在你们出来前就已经化为血水了。”
罪有应得。
“石秀也真是倒霉，遇到这样的人。有什么话不能当着面说清楚，偏要瞒着她背后做那么多事。”鹿幽悠忍不住吐槽。
卿聿贴符纸的手一顿，一旁闭眼打坐的永慕也睁开眼，然后两人很有默契地看向彼此，接着又同时偏过头，假装无事发生。
***
无行山。
云雾缭绕之间，一只仙鹤落在水畔，悠闲地踱着步，发出一声鹤鸣，四周皆是一片宁静祥和之气。
某处房内，有人正盘腿坐在蒲团上，闭着眼睛打坐。他的面前有一团已经无法聚集形状的半透明的灵物漂浮在半空中，忽然灵物的形状有些改变，发出微弱的紫光。
那人骤然睁开眼，双手捏诀打到灵物上，那道紫光立即变得耀眼许多，接着紫光之中隐隐能看出一些与此地完全不同的景物，那人起身靠近，在看清之后露出一抹笑。
“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