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对?”
郑佩低头不语。
看到丈夫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徐天虹突然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心里狂跳,语气不由得就错乱了,“现在就报官!派人去找……”
“不行,不知道佑倧这一趟到底是去做什么,先去秉明老太太和胡夫人,看看是怎么样。可我想不通,若是出公差,子溪不懂事,偷偷跟去了,老三怎么会不派人护送她回来呢?”郑佩语气大变,心里想着,该不会出事了吧?
“好好,先照你的话去做。你们几个也别闲着,顺着官道找下去呀!”徐天虹身体哆嗦着,惊叫着摊倒在椅上。
“只用咱们家这些人不行,我去一趟世子府,或许,需要借一点兵。”郑佩在裕王府当差的,任世子府长史,从四品的官身,以他的关系脉络,去找裕世子是最快又不容易引人注目的。
“你说什么?为……为什么啊?为什么要借兵?老三他最近在做什么?他又没去打仗!子溪……我的女儿……”
“朝中的事,你不清楚。佑倧很受器重,前些日子朝上提到东莱战事初露端倪,去年西陲之战佑倧有些果敢露尖,这两件事也许是有关系的。”
看妻子跌坐在贵妃椅上,眼泪扑簌簌而落,郑配后悔自己冒撞了,跟妻子谈及这凶险之事,“别着急,我只是以备万一。不一定女儿去了哪,也许和内弟无关呢。借一只世子府的卫队搜永京,他们最熟悉永京城的角落沟壑,也比我们干着急得力些。你在家待着,不要轻举妄动,不要到处打听消息。除了送信给老太太和大哥,莫要惊动了人。”
徐天虹拭着泪,点点头,“知,知道了,都听你的,你快去。”
且说山洞里,鲜白莹润的石头奇形怪状,不乏如白玉一般纯白脂润者,像是自天外而来的一场银雨造就了这千姿百态一般。
相对而坐的两个沉默而黑渗渗的人,便被围绕在这奇幻王国之中。
各式晶莹剔透石柱、石花、石笋之侧,一从较高的,形态妙曼、亭亭玉立,宛如仙女在她的王宫中漂悬,圆平的自然是仙女的浣纱石,而那边辉映的玉盘,又似洗脸台一般。
歪坐在“浣纱石”右上的,就是徐佑倧,火折子在他脚下,使得他侧着的脸半明半暗。而孙喻雪半坐半靠,在他对面的一个石柱上。
“有什么药都给我吧,死马当活马医了。让我坐一会儿,看能不能再提一口气来。”徐佑倧吃了好几颗孙喻雪的补药,甚至狡黠地眨了一下眼睛,冲她挤出了一个笑意。
他心里的情绪却迥然不同,只有迷茫和担忧,默默想着,“这石洞离入口没多远了,出去不难,可是上临峭壁,高逾数十尺,就这一时半会,仍是勉强,以我眼前体力,绝难攀登。我的同伴们,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这可如何是好呢?”
孙喻雪听出他声声断续,是强自撑神,将火折子拿在手里,在徐佑倧脸旁找了一下,看两眼——他双目充血,唇干皲裂,遍布一道一道浅浅短短的血口子。此刻也不想戳破什么,只叹了口气,“渴吗?”
“渴。不知道这水能喝吗?”
“积在地上的洼凹中,恐怕是不能的。但是石壁上滴下来的,是可以的。你喝点吧。”
“确信否?”
孙喻雪未答,而是将手端起,静静地等着山洞顶壁水流下。不一会儿掬了一小捧,她一蹙眉,端到徐佑倧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