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徐家的评价,也真是……有疑心病的,对付自己人的,才算徐家人,我不算。”徐佑倧小心翼翼地说道,一半试探,一半游弋,等待着对方的诘问。
可是,当两个人都决心退一步的时候,找台阶儿就再容易不过了。
“三爷何必这样想,这是对你的夸赞。”孙喻雪不冷不热地,跟着转化了话题。
两个人都是一愣,方才的危险就像没有出现过一样,瞬时缓和了。
徐佑倧低头笑了,“是吗?那徐府的其他人,便是心机深重了?对于除我之外的人,孙姑娘倒是贬损的多。”
“不,并无此意。徐府里所有的人都是练达智慧的,而三爷你格外不同,只因少年志气,豁达坦诚,襟怀磊落。而长久磨练后,会少年老成,百伶百俐,更胜他人。”
两人眼中的疑窦都加深了,只是彼此凝视着,眼下看似安定了,话题回到安全的轨道,但实际上,两个人都有了更大的疑惑,却也不敢再越一步。
雪渐渐停了。
一个月后。
大郇五十二年,腊月二十七。天和殿上。
“最后问你一次,无端构陷诚王,顶撞诚王之罪,你认还是不认?”
“为解决两省冬灾,整个朝中,无人不殚精竭虑。诚王世子作为特派巡抚,虽奔忙多日,可未能为国主解忧,开支无度,赈灾不力,乃至两省饥民民不聊生。为何不应担起责来?这不是顶撞,乃是实情!”
“中丞大人如此之说颇有不妥不尽之处。诚王南下此行,修缮拨款,只因灾情严重出于所有人所料,才使部分饥民家计不继的,也赶在腊月初八时开仓补救了!”
“徐大人,不要再执言了!回头是岸啊!”罗丞相见势不对,也劝道。
“为官者,为的是民,我是大郇国的官,尽自己的职责。王爷做的不对,自然可以建言一二,执言又有什么不妥?”
国主听了半日争吵,大为不耐,“既然中丞这样头脑发热,近日便不要来议事了。就让他出去跪一跪,年关也到了,腊月寒冬,领十五杖,清醒一下。将徐淐径拉出大殿!”
依国主之令,徐淐径受廷杖十五下,长跪谢恩。徐淐径本是武将出身,四十五上下的年岁,健硕魁梧,豹头猿臂,此次受了刑,却大不如前了。跪在殿外的样子,掩不住周身一股颓溃之气。
徐府中。
“怎么打的这么重?”
“你没听说?还不是咱们大爷在朝上顶撞了诚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