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方才马管家等药等的不及,听了厨娘的话,得知孙喻雪在小厨房熬药,来小厨房里看视,一进来就恰恰撞见不明就里的,一看这样子,勃然大怒。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还不给我住手呢!”马管家喊了两遍,琳儿堪堪拉着紫双站开了,紫双横着眉张着手,仍是气哼哼地望。
“一个两个的知道自己身份是什么吗!家里闹成什么样子了,在这儿打架?你的药熬好了吗?怎么还不送去在这里闹什么!”
孙喻雪轻声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地,说了几句话,紫双姐姐就生气了,突然上来打我,又去砸那个药碗。”
“你胡说!你胡说!我什么时候打你了!死丫头,你干了什么你清楚!”
马管家却无暇管什么丫头口角,“药碗是你要砸的?知道这是干什么的吗?”
“不知道,”紫双逞强道。
“她知道,我方才都说了,主子们需要解毒的药,”孙喻雪淡淡道。
马管家问琳儿,琳儿吓得不敢说,马管家立刻看明白了,“你明明知道这是管什么用的,凭你怎么生气,冲主子去是什么意思?藐视主上,无视上下!跪下!”
紫双才清醒了一点,意识到自己闯了祸,却不愿意赔罪,呆呆地站在一边。琳儿拉着她的胳臂摇晃,示意紫双快赔个不是。紫双犹犹豫豫,只得跪下,嘴里说着,“我错了。”
孙喻雪看看药碗只翻了两个,好在药锅中还有的剩,分量尚够的,不想再耽搁下去了,亦帮着说,“算了,马管家,何苦置气,您先紧着的,送药去吧。给老太太解毒重要。”
“你跟着来。”
“我便不去了,这一地的渣子,我收拾一下。吃了解药就会好了,几位主子相必有正事儿做,一会儿收完,再有什么身子不舒服我再去看。”
马管家一想有理,也顾不得别的,叫琳儿送一碗去给老太太,又叫了两个小厮跟着,用捧盒端走了药汤,送去柴房给大爷、二爷、三爷。
孙喻雪叹着气收拾,本来是想借这件事出气,如今气是出了,心里也不怎么痛快。紫双狠狠瞪了她一眼,也走了。
孙喻雪心里明白,自己和这些人不同的。出了这么多风头,也该有这一回遭遇,在他们眼里自己做了龌龊事,还能不戳着额头骂?明里这回闹翻了,暗里又不知该怎么算计自己。
只不过孙喻雪才不怕呢。这点也能放在心上?这点子事算委屈?她手上丝毫不停,收拾着地上残碎碗片。
方才众人匆匆跑了,没有关门,阴冷的风裹挟冬日的寒吹进房,鲜明的寒风气息,孙喻雪却隐隐闻到了奇怪的味道。竟然像血的味道。她皱起鼻子闻了闻,不知为什么,脸上漾出一个隐秘的笑来。那笑阴冷又诡异,与她手中碎瓷片一般危险锋利。
没人知道,真正发生的事。她心里自得地想着,这会儿柴房那边应当是人仰马翻,大门口紧闭森严,今天这一出盛筵下的闹剧,老太君寿日出事的风言风语,该得徐家人烦心许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