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怎么个合理法，你说说看。”
合理神的语调，在最开始的“哦”字上似乎还有些诧异，但是等说到下一句话就变成了带着探究的意味。
方惊蛰镇定地说道：“你看，我是第一个来购买线索的，也就是你们的第一个客户。用我们那的话说，这叫“开门红”，像我这样的客户商家一般都会给些折扣。而且你们的线索这么贵，打个一折很合理。”
其实，方惊蛰的心里也不确定对方是不是能同意，他这纯粹就是狮子大开口。
但行不行总得试试，梦想总还是要有的，万一呢……
“说得好像有点道理，但是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呢？”合理神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
“漫天要价，坐地还钱，买卖嘛，得商量着来，对吧？”
合理神没再说话，手撑着下巴，竟然好像真的仔细地在思考着方惊蛰的提议。
方惊蛰心想：这些自称“神”的家伙，多数都是精神有点问题。当初在二院就有这么个病友，非说自己是什么爱与美的化身，是断臂的维纳斯。
那时方惊蛰看着这个两百多斤双臂粗壮的爱神整个人被裹在束缚衣里，像个要下锅的茧蛹一样不停扭动。看不出哪里像维纳斯，倒是更像都瑞尔。
“我查阅了一些信息，似乎在许多地方确实有这样的惯例，但大多也就是9折。”合理神忽然说道。
“那能一样吗！”方惊蛰伸出食指摇了摇，“你不是神的化身吗，不是说神爱世人吗？要怎样才能体现出神的爱有多伟大？那肯定是要打折啊！狠狠打折！打到骨折！要不然体现不出你爱的深沉，对不？”
合理神呵呵地干笑了两声，“你这胡说八道的样子，很我有当年的神韵。”
方惊蛰脸上赔笑，心里吐槽：可别跟我扯犊子了！你还能帅过我？但凡你长得好看点都舍不得拿面具把脸给挡住！
“好吧，你说服我了，你可以用一折的价格购买线索。”
“老板——啊不，大神威武！”方惊蛰反手就是一个彩虹屁。
“但是——”
不怕不行，就怕但是。
合理神起身来到方惊蛰面前，用那张黄金脸凑近他，拉长了音调缓缓地说道：“你只有1次打折的机会，且只能以打折价格购买最多三条线索。”
方惊蛰本来也没指望对方答应他这个无理的要求，人家不是他爹，也不是他亲儿，凭啥全场一折。
虽然一次购买三条颇有捆绑销售的嫌疑，但是能省下两个多亿的筹码，也相当值了。
“这个合理！简直太合理了！”
方惊蛰竖起大拇指点了个赞。
“我还没说完。另外，如果你使用了这个折扣的话，就必须参加后续所有的赌局，我说的是所——有——！！！否则，我就直接视你为弃权，输掉所有赌局和筹码。”
接着他站直身子，戏谑地问道：“怎么样？你要使用打折的机会吗？”
方惊蛰没说话。
这合理神肯定是话中有话，之前明明都宣布了所有人都必须参加三轮赌局，并没有提到其他的事。
可这会儿他又强调，如果自己使用了打折机会，那么就必须参加所有赌局，还特意强调了“所有”二字。
如果真如合理神一开始所说，全部赌局只有三轮的话，那他现在提出的这个额外条件完全就是废话。
也就是说，他隐瞒了一些事实，在三轮赌局之外很可能还有其他的事情，而且并不是每个玩家都必须要参与，而是可以自主选择的。
就是让自己在买线索的时候省下的钱，在那几个隐藏环节中全都花出去？
金钱守恒定律？
呸，哪里有这个定律！
不过，合理神又凭什么认为自己一定会在那些额外环节里损失更多的筹码呢？
想到这儿，方惊蛰问道：“购买线索时，我可以指定线索吗？”
“当然。”
“打折的也可以？”
“可以。”
“好，我要使用打折购买线索的权利。”方惊蛰盯着合理神面具上形似眼睛的轮廓说道，“就现在。”
合理神点点头，重新走回桌子后面坐下：“你要购买谁的线索？几条线索？”
方惊蛰刚才通过第一轮赌局的五个回合的答题，一共赢下了两个亿。
再加上第一轮的五百亿，他们三个胜者平分。
每个人是166亿1666万。
另外由于除不尽，还余下来一万代币。
当时这一万代币，合理神给了方惊蛰，因为他是回答问题最快的那个，又是唯一将五道题都答对的人。
没错，方惊蛰最后一题填了1。
他认为只有自己能答对三道题以上，毕竟那些人可没在二院住过，思想不够跳跃。
所以目前方惊蛰拥有286亿1667万的代币。
对于这个一万代币的额外奖励，方惊蛰也是在心中疯狂吐槽。
一顿操作猛如虎，最后赚了一块钱，只够坐个公交车的。
要是奖金能整除，他连这做公交车的钱都额外拿不着。
……
方惊蛰咧嘴一笑，露出两排大白牙，笑着说：
“我要购买三条关于你，合理神的线……”
“等一下！”
方惊蛰还没说完，就被合理神打断了。
“你是说……你要购买我的线索？”
“是啊，你不是说谁的线索都能买吗？”
合理神摇摇头，笑着说：“可是我并不是你们中的一员。”
方惊蛰依然保持着那个灿烂的笑容：“我知道。可是规则里说的是可以购买‘任何参与赌局的人’的线索。你既然是赌局的监察者和主持人，那不也在赌局之中吗？”
合理神盯着方惊蛰好一会儿，才轻笑道：“很合理。但是，关于我的线索的价格可不是一亿，而是一千亿。就算我给你打一折，也需要一百亿。以你现在的代币，最多只能买一条。你……可要想清楚了。”
原本方惊蛰只是想着，有了1折购买的权利，他要将身上的代币大部分都用于购买线索。
毕竟，线索可不会凭空掉下来。
而代币这玩意，只需要赢得每轮赌局就会获得，获得途经明确直接，积累起来还是相对容易的。
虽然说，不花代币看起来能更快的累积资金，但是方惊蛰以自己参加数次副本的经历来看，每一个副本都有令人无法预知的情况发生。
最便捷的道路说不定就是什么坑人的陷阱，而宝箱往往都藏在迷宫的死路之中。
所以，还是买线索最有保障。
更何况实在没有代币了，还可以去抢别人的嘛！
这么一想还有点小兴奋。
不过现在，方惊蛰的想法略微有些动摇，原因是合理神最后的那句话“你可要想清楚了”。
这句话就非常不合理。
购买参赛玩家的线索，合理神都没提醒过这条。
但是买合理神的线索时，他居然会这么说，难道他会爆炸——不对！难道这个“神”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玩家******（由于副本性质，玩家名字已隐藏）发现“千亿赌局”副本的支线任务：“神”的秘密】
【支线任务为非必要通关条件，完成后可在一定程度上提升通关评价】
【请各位玩家量力而行】
方惊蛰可以肯定，这个提示中被隐藏了名字的玩家就是自己。
这么看来，自己是歪打正着发现了关于合理神的支线任务。
而且，不管是一开始的副本介绍，还是进入副本后身份卡的提示和“合理神”的规则讲解，都没有提到“合理神”也算在赌局之中，估计其他人也很难会想到买他的线索。
想到了也不一定舍得钱买。
那关于他的线索就更要买了。
“我买你——合理神的一条线索，还有两条买莉莉丝和墨夜血中瞳的。另外，我正价购买其他人的九个人的线索，要高级线索，每人一条。”
“一共是109亿零两百万。确认吗？”
“确认，没有问题。”
瞬间，方惊蛰的代币资产就下降了三分之二，还剩下一百多亿。
合理神再次唤出了一共十三叠卡片。
“每一叠卡片，对应一个玩家。”说着，合理神点了一下其中显示为红色的那叠卡，“这一叠是我的。……如果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方惊蛰抬头看着对方，一边摇头一边笑道：“不用了，我要线索！”
“请自便。”合理神的声音这一次听起来有些生硬。
……
方惊蛰拿着十几张线索卡片回到了五楼自己的房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