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女孩抬起眼皮,清丽脸颊染了嘲讽之色,嗓音清冷,直直望着他,“夏沂,你比谁都清楚,老夏主是怎么想的,何必拿流言蜚语自欺欺人?”
当年老夏主,不过是看他儿子一个人训练无趣,每天提不起多少兴致,才看中她做陪练,顺手一起训练她罢了。
一个人的时候,人往往没有参照物,对比不出来什么。可一旦两个人,就会不自觉地去关注一些东西,比如明明是他做得更好,完成得更出色,父亲却老是夸那个捡回来的小女孩不夸他。
所以,夏沂便就暗暗较起了劲,在所有事情上愈发用心,追求极致完美。
这大概是他如今变得如此难对付的原因,还不是她刺激的。于随想,哦,她那会儿对老夏主还有一个用处。
她是女孩子,可以拿来搪塞那群老家伙。但凡有老理事送妙龄少女过来给小少主,老夏主直接指着她说,相当他儿媳妇也行,打过这丫头再说。
结果自然是那些人哪里搜罗来的美少女送回哪去,试问那些个只教了些缠人法子送来爬小少主床的女生,如何打得过老夏主亲自教的于随?
哦,后来有人自以为学聪明了,找来会武术的女人,结果被老夏主啐了一脸一一那女的都可以做他姐了好吗!
老夏主拿于随当夏沂成长路上日日进益的起爆剂,做那群老理事送美女的挡箭牌,却也不是说可以让她做儿媳的。
有一次,她训练完了没走,看着又一批妙龄少女被送走,于是跑到老夏主跟前问他一一老头,你要把我嫁给你儿子吗?
当时老夏主并没有马上回答她的问题,反而看了她半晌,见过大半个世界的人目光研判,问,“你希望嫁给我儿子吗?”
她当然不希望,她虽深受抑郁症影响,却还记得心中的铜雀楼和陈小乔。
老夏主非常高兴,第二天就传授她亲儿子都不传的神赌之术。在这里学到的东西里,于随最鄙夷的一项,没有之一。
想到这儿,于随嘴角上扬更甚,伸出自己的一只右手,五指干净匀称,早就没了那些训练留下的伤痕和薄茧。
“你也知道,当年老夏主为什么二话不说高兴得把神赌之术传了我。”
提到这个,夏沂脸色一顿,收敛神色,一张魅惑众生的脸浮现几分肆意的笑,“哦,我管那老东西怎么想的,我想谁做我的女人……”
他话故意没说完,于随却懂了。
既然人话都说到这份上来了,那也不必耗着。
于随站起身,多余的目光不愿分给这个屋子,便只看着他一个,咬字清晰:“我管你怎么想的。我这次回来给你句话,我的人,别随便动。”
“只是带句话么?”夏沂跟没听见似的,手搭在塌上扶起身子,扫视一圈整个屋子,语调缓慢,“不好好看看你曾经住过的地方?”
是的,于随在这里的第一处住所,不是主堡内那间独一无二的专属房,而是这件简陋的屋子。
那会儿她初来,远没有资格拥有自己的屋子,同时因为她的病,也不能把她丢在其他人一起住。所以便有了这里,所以,真正于她有点纪念意义的地点,这里算一处。
多看一眼就会想起一些不愉快的回忆,于随懒得看。提步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