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晋皱着眉指着姜宁朝谢致训说道:“这……想必谢兄也知道,我来这儿所为何事了!” 谢老爷翻了个白眼:“亏你个不要脸的,还好意思来。” 一句话边说的姜晋羞愧地低下了头,说起来这桩乱事儿出在他家里,都怪自己教女无方,才让姜宝儿使出了这等手段,也该是他不好意思。 张氏看着姜晋低下了头,只得自个儿朝谢家老爷说道:“既然事情错了,咱们不得想法子弥补吗?故而今日来,就是要把阿宁给赵家带回去。” 谢老爷一挑眉:“哎哟,亲家母,这话说得好笑,听说过换衣衫的,还没听说过换媳妇儿的,你是想让咱们几家都成白水城,乃至永州,整个安庆的笑柄吗?” 张氏急道:“只要咱们三家不说出去,便也没人知道这事儿啊!” 赵夫人也说道:“是啊,只要偷偷将人换回来,咱们几家还是亲戚,亲戚之间哪有不相帮衬的道理。” 谢家老爷子现在是谁的面子也不给,他往后松散地靠在太师椅上。 “什么叫偷偷换回来?这龌龊心思你们也好意思说,我今日话摆在这儿了,姜宝儿那个残花败柳咱们家是不要的,姜宁我也是不会给的,若是你们真要将人强行带走,我第一个往外说,我不仅说,我还得请戏班子编成折子戏,一路唱到京城去,你们若不怕丢脸,尽管来硬的。” 这软硬不吃的老爷子,可把赵、姜两家难住了! 赵同印只得转头说道:“这婚姻二字,最讲究的是缘分,若是姜宁不中意你家儿子,那也是强扭的瓜不甜,不如让人家姑娘自己选。” 可算把话茬子给到她了,姜宁站起身:“我……” 谢老爷子这暴脾气又怒了:“什么叫不中意我儿子,我儿子天下第一俊朗,天下第一孝顺,天下第一会疼人,你们家儿子,才是满肚子花花肠子。” 赵夫人冷笑:“若要说花花肠子,你们家这满屋子坐都坐不下的妾室,又算什么?” 这妇人还敢拿捏他,谢老爷也回以冷笑:“这些好孩子,都是我替阿衍纳进门给我带孙子的,不关我儿子什么事,否则我也不至于至今为止就阿辛这一根可怜的小独苗。” 谢老爷就仿佛会变脸似的,原本黑黢黢的脸色,说道阿辛瞬间缓和了下来。 顺道看见乖孙趴在姜宁怀里,心里又咒骂了一万次,这几个天杀的,竟敢来拆散他们这幸福的三口之家。 谢老爷转头看着那四人,又变了个脸色:“总之,你们今日谁也别想带走姜宁。” 谢承衍也说了:“是啊,阿宁昨晚窝在我肩膀里也说了,她舍不得我,必定要日日夜夜和我在一处。” 姜宁又一脚踩在谢承衍脚面上:“你这老傻子,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谢承衍眨巴着他那星星似的桃花眼,笑着看着姜宁:“你昨夜太累了,一会儿便睡着了,自然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 听见这话,在场的众人纷纷变了脸色,就连阿辛也红着脸捂上了眼睛,张氏更是一脸好白菜被猪拱了的晦气样。 姜宁这下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她恨不得一刀子把谢承衍这大冤种给弄死。 当然,她行动上也是这么做的,姜宁死死掐住谢承衍那修长的脖颈:“你给我好好儿说话,若是再这样胡言乱语的,我现在便让你去见阎王。” 若说听了谢承衍那番话,最愤怒的还得是端坐着的那几个姨娘,她们几个还没踏入玉光阁的软塌,怎么反倒让姜宁这个还没长全的丫头捷足先登了! 这下子,她甚至还想谋杀亲夫,如意姨娘平生最见不得的就是她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她一个箭步冲上前,也掐住了姜宁的脖子。 “你若是敢伤了我夫君,我也送你去见阎王。” 赵夫人指着那场面道:“谢老爷,您看,您家里头也是容不下姜宁的,不如便让我们带回去吧,也省得您烦忧。” 谢老爷笑道:“我不烦啊,我觉着这家里头就是得这样热热闹闹的,才像过日子的样子。” 眼见谢承衍快喘不上气了,姜宁也快喘不上气了,张氏上前去拉开如意,牵着自己女儿就要往外跑。 沧黛冲上前拦住她们:“伤了人就想跑,这世上还没这么个道理。” 她从小跟着父亲走南闯北惯了,后来父亲走货时出事儿没了,她便被谢老爷接来姜家照顾着,可也从小养成了马鞭不离手的好习惯。 这下子她挡在姜宁前头,一手小马鞭挥得呼呼作响。 吓得张氏忙将女儿拦在身后,又朝谢致训道:“你是做长辈的,好歹管管这些孩子,怎能如此放肆?” 姜宁低声劝着:“母亲,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您且少说两句吧!” 她瞥见大白到小白,也是直勾勾盯着几个生人跃跃欲试啊! 被人打了尚且能到府衙状告,若是被狗咬了,上哪儿说理去,潘氏被大白践踏的样子,如今姜宁可还历历在目。 见沧黛如此,屋子里的一窝子女人也炸开了,纷纷将人给围住,吵吵嚷嚷的,你一言我一语,好不热闹,怕是放鞭炮都没这谢家响动大! 什么礼尚往来,宁静致远,贤淑之德,在谢家这伙姐妹面前,都不存在。 眼看场面越来越隆重,姜宁只得将母亲护在身后,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分析给一众妾室听。 “姐妹,你看我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不如你们将我赶出去,往后便没人同你们争抢谢公子了!” 众人安静了片刻,可如意一眼识破其中不对劲的地方:“你当咱们谢家是什么地方,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将我谢家颜面至于何地?今日打死也不能让你们出门。” 姜宁心下惊诧,你们这家族荣誉感未免太强了,你们几个到底有没有脑子,难怪她们几个能跟谢承衍过下去,因为跟傻子也差不了多少。 坐在一旁的赵夫人,已经要被这伙人吵得昏厥,今日一大早,听人玉瑾来报,说是嫁过来的人根本不是姜宁,她便险些吓得瘫倒在地。 得知赵逸行姜宝儿二人已然圆房,她更是气得眼睛都快睁不开。 好容易把姜宝儿给拿住,绑了送回姜家,又马不停蹄地赶到这谢家来,她已是筋疲力尽,如何经得起这般折腾。 眼看人不对劲,赵同印急忙上前揽住她:“夫人,可是你病又犯了?” 赵夫人摇着脑袋,咬着牙说道:“今日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就算把谢家拆了,也得给我把人弄回赵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