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帝后闹别扭,沐妃去凤栖宫时虞泠大多是在睡觉,端贵妃去后,再无人与她做伴。
在后宫之中,除去虞泠之外,拉索只与一个章云舒还算说过几句话,所以每当闲来无事,沐妃就会到太医院来,或是坐着发呆,或是与章云舒搭两句话。
拉索的脸忽然凑近,两人之间只有一掌之隔,章太医瞳孔骤缩,踉跄着向后退去。
他脚下绊到装药材的箱子,眼见就要向后倒去,所幸拉索眼疾手快,及时把人拉住。
“你这是怎么了?先是魂不守舍,现在又是一惊一乍的,家中出了什么事不成?”
拉索拉紧他的手,担忧地看着他,她越是关心,章太医就越是慌乱,用力甩开她的手。
因惯性的缘故,拉索向后退了两步,有些不解地皱起眉头:“怎么了?我弄疼你了?”
章太医对上她深邃的眼眸,有些不自在地别过眼去:“劳娘娘关怀,臣确实有些不适,正预备休息,还请娘娘回寝殿去,多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娘娘见谅。”
他躬身向拉索行礼,他分明弯着腰,身上却透着令人难以忽视的坚毅。
拉索就是再率真,也能感受到他对自己的刻意冷淡,不明白他为何对自己这般疏远。
就在章太医以为她会离开时,拉索却伸过手,在他的脸上试探地捏了两下。
“可是你面色红润,分明不是生病,你是不是不想见我?在叶山时不是挺好的么?”
拉索并非有心戏弄章太医,而是真的心存困惑,不解他为何会忽然变了态度。
“还请娘娘自重!您乃宫妃,而臣只是臣下,本不该过多接触,您这般不合礼数。”
章太医见拉索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干脆把话挑明,语气也不自觉重了些。
看着眼前义正言辞的人,拉索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愕然道:“你是想说本宫不知廉耻?”
章太医心里好似被人剜了一刀,抬眸对上拉索的视线,到嘴边的话却下意识换成了别的。
“娘娘误会,微臣并无此意,不过是想提醒您,您身为宫妃,应当注意自己的身份。”
他的语气生硬冷酷,没有一丝人情味,与最初认识的章云舒一样,不甚讨喜。
拉索直直地望着他,眼底除去不解还有一丝失落,就在章云舒要心软时,她轻声道:“我知道了,抱歉,我只是觉得无人说话孤单得很,所以常来叨扰你,倒没想过你愿不愿意。”
她在院中立了一会,拿起一朵居叶花后失落离去,她今日没带侍女,形单影只怪可怜见。
章太医强迫自己收回目光,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告诫自己沐妃不是自己可觊觎之人。
章太医暗叹一声,目光落在晒干的居叶花上,双唇微抿,又恢复成不近人情的模样。
只是章太医怎么也没想到,宫里宫外各处都是皇帝的眼线,他们之间的事,如何能逃得过暗卫的眼?哪怕他已经极力压抑自己的情感,仍旧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