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事情与人自然都是无关紧要,可只要牵扯上皇后,性质就变得不一样。
“皇后没那么闲。”座上的皇帝沉默一瞬,就在李怀忠拿捏不准自己这位主子的心思时,他语气颇为诚恳地吐出这几个字,听他的语气,好似整座京城再找不到比他更诚恳的人。
李怀忠:“……”
“可昭妃娘娘说今日去皇后宫中,回来后身上就溃烂红肿,显然是中毒的症状。”后面的话李怀忠没再说下去,遍观宫中,除去太医院,对医术与用毒有了解的,唯有皇后。
“你的意思是,要为昭妃主持公道,这凤栖宫朕是非去不可了?”皇帝淡声询问。
他声音平和,听不出情绪,但话里的意思却是:你在教朕做事?
李怀忠双腿发软,脸上堆着的笑因维持太久,导致脸颊肌肉有些发酸。
“奴才不是这个意思,您乃一国之君,去与不去,皆在您一句话,奴才哪有置喙的地儿?”
他笑得脸都僵了,皇帝才大发慈悲地垂下眼帘,沉吟一番后站起身:“去看看。”
昭妃在文清殿外垂泪,原以为皇帝不会见自己,不料沉重的殿门开了。
司鹤自殿内走出,清冷的目光如同皎皎月辉,漫不经心地落在昭妃的身上:“怎么?”
昭妃面戴面纱,尽管有面纱的遮挡,依旧可以看到她面上依稀可见的红印。
身姿婀娜多姿的妃子露出“不经意”的柔弱,抽抽噎噎地把事情原原本本再说了一遍。
“皇后竟这般罪大恶极?”皇帝的语气意味深长,就连李怀忠都觉察出不对味儿。
可惜,昭妃一门心思想让皇帝为自己做主,以为皇帝向着自己,含泪点头。
“既然如此,朕与你去凤栖宫,为你讨回公道。”司鹤说着,率先坐上李怀忠早命人备好的轿撵。
皇帝会如此干脆利落,不为虞泠开脱,出乎昭妃意料。
不过这也让昭妃心下窃喜,觉得陛下果真与皇后生了龃龉,两人仍是不和。
皇帝领着昭妃,气势汹汹来到凤栖宫,虞泠正在前院与小禾闲话,忽听太监通传。
虞泠正色,候在宫门前,在皇帝进来时向其行礼,皇帝才让她起身,后头的昭妃就快步上前,指向自己曾跌倒的地方:“陛下您看,就是这些药草……怎会?”
就见她原来摔倒的地方,哪里有什么草药,只有一片青翠的兰草,昭妃傻眼了。
“什么草药?本宫这原来种的从始至终都是兰草,因你压坏了大半,本宫不得不让人去移栽新的来。”虞泠面色不解地看她,“你好端端的戴着面纱做甚?”
她这云淡风轻的问候,正戳中昭妃的痛处,昭妃回过神来,脸色说不出的难看。
“呵,娘娘还问?您以为把草药销毁就能撇清自己?阖宫上下,只有您这种有毒草不是么?之前阮氏尚在时,不就吃过这个亏,您还想怎么抵赖?”
昭妃自诩有皇帝撑腰,并不惧虞泠,说话的声音逐渐拔高,唯恐天下人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