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氏?那位罪臣之女?本宫都快忘记此人,不想昭妃还记得这般清楚,看来当初你与阮氏的关系确实不浅,对于她的事能如数家珍,着实令本宫意外。”
虞泠的声音轻飘飘的,堪堪传到昭妃耳中就随风而散,若不细听,只怕听不清。
阮笙澜死得不光彩,昭妃闻言立即噤声,她也是晓得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不敢妄言。
看到她这副怂样,虞泠觉得甚是好笑,怎么还畏畏缩缩起来?方才不是很硬气?
“女子容貌最为紧要,你伤了脸,着急的心情本宫可以理解,不过是否也要讲个有理有据?你既然没有证据,再死缠烂打,就是对本宫的栽赃陷害。”
虞泠徐徐开口,昭妃抬眼直视她,眼底流露出不甘与恼怒,反应过来皇后早就想好说辞。
那些药草已经被清理干净,她拿不出证据,话说得再慷慨激昂也是无证之词。
昭妃下意识站到皇帝身边,顶着蒙了水雾的双眸去看皇帝,声音哀戚:“陛下?”
不待司鹤开口,虞泠就道:“事情虽不是本宫所为,但为你解毒并无不可,只是你要答应本宫一个条件,且要白纸黑字地写下来,按下手印,昭妃意下如何?”
“皇后娘娘莫要得寸进尺!”昭妃没想到虞泠会这般厚脸皮,气得手直发抖。
“怎会,本宫分明是想救你。”虞泠歪了歪脑袋,手看似不安地绞着手中手帕。
见此情景,就连开始只打算来看戏的司鹤都嘴角抽了抽,能把谎话说得冠冕堂皇而又自然的,天底下除了虞泠再没第二个。
昭妃见皇帝不开口,急得眼圈都红了。
“要求也简单,今后你除去请安与皇后召见,不得踏进凤栖宫半步。”女子声音冷清。
几秒过去,得不到昭妃的回应,虞泠却是难得的有耐心,又问:“应还是不应。”
其实虞泠身为中宫,直接下令也不是不可,但那样师出无名,会被昭妃借此大做文章。
如今借着解毒的由头要昭妃点头,就变了个性质。旁人日后得知,只会想昭妃到底对皇后做下何事,以致皇后竟以此为交换条件,要求她不得踏足凤栖宫。
昭妃想要皇帝给自己讨说法不假,可自己一来没证据,二来想脸能好起来,哪有不点头的?美人儿面纱下双唇紧抿,隔着纱都这般令人我见犹怜:“臣妾应就是。”
她刚点头,皇后就抬了抬手,小禾立即拿出准备好的文书连同印泥呈到昭妃面前。
看到预先准备好的物什,昭妃愣了愣,她没想到皇后在皇帝面前会丝毫不加遮掩。
而皇帝对此反应平平,并没有要责怪皇后的意思,昭妃到这总算反应过来。
皇帝之所以来这一趟,是因为事情牵涉到皇后,赏脸来走一个过场。
但凡今日之事与皇后无关,眼前神色淡然的皇帝看都不会看自己一眼,更不会出文清殿。
昭妃忍着屈辱与眼泪,拇指沾了印泥在文书页末按上自己的手印,此事就算罢了。
虞泠拿起暗了手印的宣纸,拿起来在光下端详,满意地点点头:“稍等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