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生辰不可谓不隆重,乔晚入宫之时,只见内宫中鸾歌凤舞,处处挂着上好红绸,端得是一派喜乐祥和。
大庆朝以孝治国,永昌帝对太后更是万分尊敬,这太后生辰的规模,堪比最高级别的国宴。
作为一个现代人,她往日也只在电视中看见一些零碎片段,可哪怕所见过的最大投资,都没有办法呈现出,能真正彰显皇权威力的一丝半缕。
数千歌姬乐伶蹁跹起舞,鸣钟击磬之声震耳欲聋,场面委实震撼。
今日参宴的俱都是三品以上官员及其家眷。
有诰命封号的妇人会先入场拜见太后,陆承安搀扶挺着大肚子的乔晚,举止很是小心。赵香娴看他一副器宇轩昂,丰神俊朗的模样,不由暗恨。
“娘亲……”
陆梓柔轻轻拉扯她的衣袖,示意她莫要在这等场合胡闹。
寻常人家,大多都是年长者在前,即便家中有诰命妇人,也没有媳妇级别高出婆母的。但怎耐陆府是个异数,乔晚身有二品诰命,赵香娴却是白身一个。
是以她的位置,很是尴尬。
陆知让她走在最前方,陆母却心中有怯,硬要拉着陆梓柔一同上前,但陆梓柔既是小辈又无品阶,自是不能越过乔晚同陆承安。
这一来二去便僵持住了,陆承安不耐同陆母掰扯,倒是拉着乔晚走在了最前头。
她如今是双身子,折腾不得。
陆梓柔看着身穿月青色绣梅纱裙的乔晚,忍不住心中嫉妒。
她这嫂嫂身上的衣衫和首饰,看着就知不便宜,光是她头上的一个东珠嵌彩宝珠簪,许是就得上千两。
陆梓柔撇撇嘴,心中不屑。
这便宜嫂嫂听闻是农户出身,原先还是个傻子,也不知怎得成了亲之后便治好了疯病,如今不仅成了诰命夫人,还被自己的三哥处处维护。
想着陆承安交代状元府不给她们一文月例,除了吃喝之外,任何银子都要不出来,陆梓柔便觉心头嫉恨难忍。
“娘……”
拉着赵香娴手,陆梓柔低声道:“我今日穿的是否寒酸了些?”
赵香娴眼中闪过难堪,可转瞬便是愤恨。
陆承安这不孝的,连件衣服都不让府上给她做,今日她同梓柔穿的,还是往年做的新衣。原本她们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可跟乔晚那一身对比,赵香娴便知道自己的女儿落了下乘。
那狐媚东西怀着身子,看着都要比自己的女儿水灵许多。
原本她想要趁着这次进宫,可以遇见很多大人物,若是有什么好人家看中她的梓柔,她便不用受那狐媚东西的胁迫了,可待入到宫中,她才发现自己所思所想有多么可笑。
这些官家小姐,万不是她们商户出身所能比的。
赵香娴看着前方端方持正的陆承安,心头纳罕,也不知他怎得半分窘迫都无。
不知想到什么,她脸色难看,抿唇没有回答陆梓柔。
乔晚不知身后两人的心思,也不屑去管,她只觉得一路跪拜叩首的,烦死个人。
还好她今日没有穿朝服,若是穿了又沉又厚的诰命朝服,怕是这会儿都晕过去了。
陆承安为她擦着脸上薄汗,眼中带着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