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玖沅和李冬珍从屋中出来的时候,陆承安已经离开了宅子。有些事情阿晚不想让他知道,他便会装作不知。
紧握双拳,陆承安平复下密密麻麻的蚀骨疼意,入了宫中。
七皇子荀宁之虽为皇子,但并无半点实权。他母妃乃是后宫嫔妃用来讨宠,进而献给圣上的乐姬,身份还不如宫中女官,且荀宁之幼年摔断了腿,当时他母妃身份不显,太医院治得不用心,他便落下了跛脚的毛病。
也因此,势必于大位无缘。
七皇子既无出众才干,身后又没有母族支持,在宫中不免沦落至空有皇子身份,却没有其他皇子尊荣的尴尬地位。
“昨日谢过七殿下。”
陆承安刚对着荀宁之躬身,就被他扶了起来。
“陆状元言重了。”
见陆承安眼下泛青,便知他昨夜没有休息好,荀宁之心中感叹,这陆状元竟还是个痴情之人。
昨日那处几近荒废的院子,就在他寝宫不远处,太后向来不喜他,次次见他走路的样子必会生怒,时日久了他便不再凑到太后身边去。
他不喜喧闹,奈何小圆子是个耐不住寂寞的,吵着要去看歌舞,二人便想着去那荒废的院子边上看看。
“哪知我二人刚出去,便听见一声巨响。”
小圆子见自家主子说得不够详细,便接过话来:“奴才同殿下进了那院子,就见一个宫女手持匕首,正咚咚拍打铜缸。”
“可刚一掌下去便传来一声巨响,奴才吓了一跳,再定睛一瞧,铜缸上头还有个被捅成血葫芦的女子……”
想到昨日的画面,小圆子又往荀宁之身后躲了躲。
陆承安瞧见他的动作微微挑眉。
荀宁之则把小圆子推到自己身后。
“公公可瞧见昨日那宫女的样貌?”
小圆子点头:“那宫女面上用巾帕遮脸,可她便是化作灰我也认得,她不就是梅……”
荀宁之重重咳了一声,小圆子抿了抿唇后把头缩了回去,整个人的身型都掩在荀宁之身后。
他昨日瞧见了,那宫女是大公主身边的梅染,可他不敢说,怕给自家殿下招来麻烦。
毕竟大公主打小便瞧不起他家殿下,明里暗里的坑了殿下好多次。
想到幼年时候,小圆子眨眨眼,心里酸溜溜的。
没理会荀宁之的阻拦,陆承安知对方于内宫生存不易,都已近弱冠之年,圣上还没有赐婚,也没让七皇子在宫外建府,说不得早忘了自己还有这个儿子。
左右昨日这事,无论有没有七皇子的证词都不重要,如今谁也保不住大公主便是。
二人同去了内务府,一日盘问下来,陆承安早没了耐心,寻到借口后便同荀宁之匆匆告退。
他记得状元府中还有些高中时候,朝中同僚送来的一些稀有药物,虽不知对阿晚有没有用,但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状元府的库房钥匙一直都在陆知手中,赵香娴同他要了几次都被陆知冷言冷语挡了回去。
如今陆承安要了库房钥匙,正在库房中挑选药物。
他平日虽不显山露水,但手中也握有大量银钱。凭借上辈子的经历和过人心计,这等白黄之物他自是手到擒来。
只是对于陆府一家人,他很是吝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