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梓柔低低哭泣,心中却是惊涛骇浪。
这木匣子是母亲给她的。
自从听闻陆锦容的话,她便决定忍辱负重对乔晚这个三嫂好一些。她手中没有银钱,不知道该选什么礼物,她娘说不值当给那农女花费银子,她才决定亲手绣个荷包。
那农女本就是开铺子的,又怎么会没见过这种拿不出手的东西,所以她绣得很是用心。绣完后,还费了不少心思去找装荷包的匣子。
这个匣子,就是她母亲给她的。
陆梓柔当时觉得这东西虽然不名贵,但好歹可以装个样子,谁知……
想到母亲一直苛待三哥,也不待见那农女,陆梓柔心中一凛,知道定然是母亲想要那农女的命了。
“这……证据确凿,先把人收押,日后再审。”
顺天府尹没理会陆梓柔的哭诉,他冲着师爷挑眉,二人连忙退堂,逃到后头躲清静去了。
这案子可不好再往下问了。
陆家原是小地方的商贾出身,这是朝中人都知道的。陆承安三元及第却没有回乡报喜,很多人也有所闻。
当时他们便猜测这陆承安身世许是有些问题,后来陆府上京,陆承安同其夫人的事情闹得轰轰烈烈,人们才不再把目光放在陆家人身上。
可作为顺天府府尹,又怎么会不明白陆梓柔的未尽之言?
陆老夫人对陆状元这个媳妇不满,甚至肆意出口辱骂,是许多参加太后生辰的官僚同家眷都亲眼见过的。
所以这毒,有九成是陆老妇人下的。
这种深宅大院里头的秘辛,他可无意探究。
难不成他还能把陆老夫人给押解到堂上,同人对峙不成?
这世道,哪里有为人子媳状告高堂的?若真到那一步,陆承安的名声毁了,他也把这个朝中后起之秀给得罪狠了。
陆梓柔被人押了下去,林兰舟面色难看,如今倒是真的知道那农女是被人陷害了。
他没脸再跟着继续搅和下去,只能讪讪离开。
林兰舟可以走,陆承安却是不行。他冲着如意和李冬珍微微点头,人却转身去了后堂找孙大人。
“冬珍姐,他不会是想要给那女人求情吧?”
李冬珍看着气鼓鼓的如意,面上带着几分气愤和担忧。她既怕陆承安放过陆梓柔,为她求情,又怕陆梓柔真的出了什么问题,导致对方为难。
这样便是给乔晚添麻烦了。
深呼一口气,李冬珍抿唇拉着如意的手示意先回去。
二人走到半路,陆承安的马车停在一旁,他掀起车帘语气冷淡:“上车。”
李冬珍和如意都有些畏惧,好一会儿见他不耐才上了马车。
“今日之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冬珍说话含糊不清,支吾一阵如意便接过话头:“她一进来我就闻见那股子红花的味道,就是她手中盒子里发出的,我同祯祥日日与药物为伍,又怎会有错?”
“那等剂量对寻常孕妇当不得什么,可对于日日在屋内无法外出阿姐来说,那气味她闻了肯定会受不了,且她的状况你也知道。”
如意越说越气,在马车内站了起来。
她讲述着今日所发生的一切,陆承安面无表情,二人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心思。直到如意说乔晚吩咐了不让他难做,让把陆梓柔随意打发出去的时候,陆承安的指尖才微微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