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陆承安都不是陆允粮之子了,那陆家人又凭什么如此奴役他?
看出乔晚的焦急和担忧都是为了他,陆承安低头,用脸颊去蹭了蹭乔晚消瘦的侧脸。
他双眸含情,对乔晚柔声道:“我大约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赵香娴手一抖,不可置信的看着陆承安。
“我说我乃奸生子的时候,陆允粮满眼愧疚,赵香娴却是恼羞成怒,这说明在赵香娴眼中,我的身份同奸生子没有区别。”
“可若我真是奸生子,陆允粮不该是这个反应,所以我猜当年陆允粮把你卖予人做典妻了对么?”
赵香娴往后一仰,整个人险些摔到地上,陆允粮也是惊讶万分,似是没想到当年的事被陆承安三言两语便猜个透彻。
“什么是典妻?”
陆承安把乔晚又往怀中紧了紧:“嫁妻卖子。”
这典妻便如字面上的意思,把自己的妻子当做货物一般,卖予他人,这当中通常是贫苦人家娶不上媳妇,或者富贵人家的妇人生不出子嗣,又想延续香火,才会做的事。
“典妻有契书有媒证,上头写有时限,通常生下的孩子归典夫所有,但不知当年出了什么岔子,我被带回了陆家。”
淡淡几句话,赵香娴的脸色已经比乔晚还白了,陆允粮则是羞愧得抬不起头,不敢再说些什么。
陆承安抱着乔晚,温柔而极富耐心的同她解释:“典妻一事本是合法合规,但赵香娴同陆允粮此等做法,等同违约。”
“当年是那典夫先跑的。”
陆允粮慌张反口,却是惹来赵香娴狠命抽过去的一巴掌。
乔晚见状冷笑道:“这位婶子倒是有意思,我听说当年陆家商铺,是在陆承安出生以后才做起来的,这说明陆承安的生父当年给了你们不少银子。”
“能做出典妻这种事的,只怕是家中实在没米下锅才会出此下策。”
“所以当年你也不是不同意的吧?毕竟典妻并非一日两日。”
“既然当年你为了钱,同意把自己的肚子卖出去,你收了好处,却又处处虐待陆承安,到底是个什么心理?你日日用着陆承安生父的银子吃香喝辣,饲养几个孩子,反手却又不停虐待自己的衣食父母,你这可是传说中的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看着赵香娴原来越颓败的脸色,乔晚抓着陆承安的手也逐渐用上了力气。
她当年照顾陆承安很久,在陆家那没有片瓦遮头的房子里,陆承安一直与鼠蚁为伍,他一个瘫痪的少年,到底是怎么在那样的环境里死死撑了两年的?
她从来没问过,也不敢仔细去想,她只是心疼。
同时也气愤。
不论陆承安的身份是什么,但他终究是赵香娴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她难道就对陆承安半分感情都没有?还是说她孩子生的多了,就不在乎这一个了?
无论怎么说,赵香娴的做法无非就是迁怒罢了。
“你跟陆允粮无能,无法赚钱养家最终只能走到典妻路上,可这是陆承安的错吗?你说他是瘟星,你苛待他,虐待他,不过是你给自己找来的借口。”
“你不敢承认自己和丈夫无能,你通过把这一切推到陆承安头上来救赎自己,你不停给自己心理暗示都是因为陆承安,才让你的丈夫把你卖出去。”
“可这是事实吗?”
“当年典妻你真的自始至终都不同意吗?”
乔晚越说声音越高,情绪也很是激动。她太了解赵香娴这种人了,她所做的一切一切,不过都是因为她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