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看见了……那夫人身上的香囊,”王满低着头不敢看阮家人的反应,“上面的花纹绣得和小正花球上的一样……”
刘正的母亲自打摇身一变成了徐家后院的女主人后,便有意和苏州各家夫人打好交道,她擅长绣活儿,之前和阮素卿母亲见过几次,送了对方一个亲手绣的香囊。谁也没有想到,这香囊竟然成了阮屿夫妇的催命符。
“所以你就将阮夫人错位为刘简的妻子。”
“是......”王满红着眼,情绪已经濒临崩溃,“我看见小正伤得那么重......刘叔又对我恩重如山......可这女人却活得这么好!”最后一句他是死死盯着徐夫人说出来的。
“我娘也是这么跑了的……”
他的声音因为仇恨而变得尖锐,“丢下了我和我爹,后来我爹病死了,就剩下我自己……”王满瞪着徐夫人,像是要吃了她一样,“这种女人就该死!他们都该死!”
徐夫人被他的眼神吓得往后缩了缩,她被人制住,只能眼看着自己最不堪的过往被抖出来,眼看着自己身上那张伪善的皮被一层层剥掉。
这是她最不愿面对的过往,不仅不堪,也是她最害怕的回忆,每每午夜梦回之际,她都被内心的愧疚和不安所折磨......
“所以你就打算杀了那位‘知州夫人’。”
“我没想到认错人了!”王满的情绪明显失控了,“那天他们一家三口来吃饭,我看他们说说笑笑我就想起来刘叔和小正,还有我和我爹,我们都过的这么惨,她却活得这么好……”
“我明明要杀得是她!”
“啊!”
王满突然扑到徐夫人身边,把徐夫人吓了一跳,侍卫们赶紧把他拉起来摁住,可王满已经红了眼,颇有要和徐夫人同归于尽的样子,纪严吩咐人将他带了下去。
“作孽啊……”听完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所有人的出乎意料。阮峋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唯有周氏叹了一口气。丈夫的兄长嫂子竟然是因为这样才被人暗算……等于是做了徐家的替死鬼。
阮素卿心里也五味杂陈,俗话说无巧不成书,谁也想不到正是这一系列的阴差阳错酿成了悲剧。她本来以为阮家父母的死全是徐承指使的,可谁能想到……
徐承赶紧抬起头,对着纪严喊道:“纪大人!”
此刻的他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脸上满是兴奋:“你也听见了,阮屿大人的死和下官没有半分关系!”
“下官最多就是伪造了公文......可下官是怕查不出真相,被上面责罚办事不力才出此下策的......”
“纪大人!下官最多就是渎职之罪啊!”
“徐大人倒是会替自己开脱!”阮素卿对着徐承一声冷笑,这徐承背后干的腌臜事罄竹难书,事到如今还想逍遥法外?
“阮家侄女,”徐承对阮素卿笑了笑,“我知道你心里怨恨,你爹娘是因为这贱人才死的,我也是被她蒙蔽了。”
“呵!”阮素卿不屑与他多做口舌之辩,她看向纪严,虽然他看起来与寻常一样,但她就是觉得,若不是有能拿下徐承的力证,纪严今日不会安排这一切。
“纪大人!”徐承见阮素卿不愿再和自己搭话,也自己正被人五花大绑着,向前探直了身子,看着纪严,“下官办事不力,下官糊涂,下官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