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陪却好似看穿了她的想法,笑道:“是不是很奇怪?国师居然会和我这样的人有交情?”
“......国师高义,佛家有云,普度众生。”阮素卿憋了半天,总算想出一套听起来不那么会激怒秦陪的说法。
“哈哈哈——”秦陪听完却放声大笑了几声,不是平日里那种阴冷的笑,也不那般讥讽的笑,居然真的是那种高兴的笑,连眉宇间都透露出了愉悦的神色。
“你可真有意思,”秦陪笑了几声便守住了,可眼中还是带着兴奋,他看着阮素卿,“心里明明对我又恨又怕,却还不得不对我小意迎合......”关键是还时不时地忍不住不疼不痒地刺他几下,这脾气......本质上还是与前世一般无二啊。
他为何没有早些发觉呢......
阮素卿被他点破了心思,顿时有些羞恼和尴尬,可她还记得自己人尚在秦陪手里,不敢惹恼了他,只得讪讪一笑,“督主说笑了......”
秦陪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他转头看向那湖面的残荷,光秃秃的根茎让人几乎忘了它曾在夏日里那盛开的模样。
“云衲方丈圆寂了。”他突然这么说道。
!
阮素卿一惊,国师去世可是大事,哪怕所有人都早有准备,可......可最近朝堂也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国师怎么会无缘无故地......
“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秦陪低低地声音似乎带着分孩童般的无措,这让阮素卿侧目看向了他,然而秦陪却只是低着头,鬓角的几缕碎发散落下来,给他又平添了几分罕见的脆弱。
脆弱......
阮素卿抿着嘴,她居然能从这个男人身上看见“脆弱”?果然这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可往日里越是剽悍强势的人,一旦偶尔流露出些许脆弱,就愈发叫人不由自主地想去劝慰,想去安抚。哪怕这个人是秦陪也不例外。
“生死自有定数,国师......国师他老人家想必也早就看透了。”阮素卿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干巴巴又笨拙地安慰了一句。
可就是这么一句平平无奇的话,却叫秦陪瞬间笑着抬起了头,他的眼中还带着尚未散去的悲哀。
“嗯,我晓得的。”这是代价,云衲方丈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无论如何,他都感激他,只要他秦陪还活在这世上一天,他的承诺便永远作数。
“陪我用了晚膳吧。”他看着她,眼神里的专注和认真让阮素卿不由自主地不想拒绝。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