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不少人都打消了与之结识的念头,纷纷在心底摇头感叹,果然这年轻人还是岁数小,想得浅。
无论如何雪狼暴毙已成事实,圣心不悦之下迁怒于人不是不可能,何况树大招风,朝廷本就有意打压欣昇的势力......
就连与欣昇的死对头——富祥二当家交好的阮承瑄,此刻也不禁叹了口气。
阿步勒生怕他后悔似的,赶紧上前道:“少东家,这可是你说的!”
“大丈夫一言既出——”
“驷马难追。”欣昇少东家淡然回应道,接着不等阿步勒再说什么,他直接向太医院院正抱拳问道,“敢问白大人,这雪狼可是吃了什么不妥的食物?”
说着,就像是早已准备好了似的,他于袖中抽出一本薄册,上面明明白白地记载了这一路上欣昇的人对雪狼的种种照顾和花费。
瞥见阿步勒僵在脸上的笑容,欣昇少东家补充道:“世子这笔生意着实不小,欣昇不敢怠慢,特意吩咐伙计做了账册。”
“王爷和世子若是不信,大可派人一一核对。”
阿步勒怎么也没想到对方居然还留了这么一手,讪讪地干笑了一声,“少东家做事果然仔细......不用了,本世子自然相信少东家的为人......”
白院正翻看着账册,眉头却越蹙越紧,嘉明帝见状沉声问道:“白卿,可是有什么不妥?”
“启禀陛下,恕老臣才疏学浅,”白院正行了一礼,“照这账面上的明细,并没有什么不妥。”不仅没有不妥,甚至欣昇对雪狼的照顾堪称面面俱到,可雪狼还是精神一天比一天萎靡,脾气也愈发暴躁,这简直是奇怪。
“根据管事所言,欣昇接手之时,雪狼便食欲不振,”欣昇少东家朝嘉明帝抱拳道,接着转头看向那身形魁梧的男人,“敢问这位壮士,可是如此?”
两人都以面具遮面,可气场却全然不同。欣昇少东家身姿挺拔,自有一种浑然天成的矜贵之派;相对之下,桓章王的这位手下却无端透着一股阴冷骇人的气息......
“......是这样,大概是雪狼一时未能适应吧,可这点儿毛病也不至于丧命。”
欣昇少东家勾唇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笑,“一路上雪狼状态不佳,欣昇的人也请了大夫为其诊治,可无奈皆无济于事......”
“眼下雪狼已死,按理来说此事状似无解,可......”他的目光落在阿步勒身上,确切地说是他的脖子上,“可今日一见世子,草民方才想通了其中的关键。”
“你胡说什么?”阿步勒立刻反驳道,“少东家,本世子知道你心怀不满,可也不能把脏水泼到本世子的头上!”
“本世子可是今天才到的京城,此前与雪狼从未有接触!”
今天才到京城?阮素卿听见阿步勒脸不红心不跳地撒着谎,不由得无声冷笑一声。
欣昇少东家也勾唇一笑,并不戳破他。
“世子稍安勿躁,草民并非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阿步勒见对方气定神闲,心底的烦躁和恼怒愈盛。桓章王看了儿子一眼,这才叫他止住了话头。
嘉明帝有些失了耐心,“到底怎么回事?”他险些被那畜生拍死,此刻几乎已经耗尽了耐心。
帝王一怒堪比雷霆,底下众人顿时熄了声,唯有欣昇少东家对着嘉明帝道:“陛下,草民已经明白了一切。”
他看向阿步勒:“一切都因世子的这条围脖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