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承瑄赶紧别开了脸,幸好妹妹和采菲聊得正开心,无瑕注意到他的不对劲,这才叫他松了口气。
阮素卿放下茶盏,看着打量着眉眼间似乎闪着光彩的采菲道:“你这易容还真是......”
她低笑一声:“要不是你主动告知,我只怕会被你一直蒙在鼓里。”
“看见你过得这般好,我也就放心了。”自苏州一别后,阮素卿偶尔也会想起采菲,感叹这个大胆而聪慧的姑娘,也不知她到了哪里,过得怎样。
知道她脑子灵活心眼儿也多,可一个孤身女子独自漂泊在外,阮素卿还是不放心。如今看见她摇身一变成了富祥的二当家,还活得这般洒脱,她也替她高兴。
只是......
“经过昨日,你那大哥只怕......”当年苏州一别,采菲早就将自己的身世告知于阮素卿,她哪里有什么大哥,也不是这富祥老当家的儿子。
“怕什么?他想害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反正以他的脑子也动不了我,”采菲爽朗一笑,“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儿在,义父留下的富祥我总是要顾着的。”
采菲自言当年她女扮男装,机缘巧合下进了富祥的一间铺子做伙计,后来那铺子出了些事儿,是她想法子力挽狂澜。掌柜的见她机灵便向老当家举荐了她,老当家火眼金睛一眼便看出她是女扮男装,可却欣赏她的胆识,便也没有戳破。不到半年她便成了老当家的左膀右臂,还被收为了义子。
富祥老当家为人仗义厚道,经常帮扶穷苦的百姓,可发妻早逝,膝下也只有一个不争气的儿子。临死前他自知儿子心术不正又没有头脑,便决定将富祥留给“义子”,希望采菲可以把富祥经营下去,且对义兄照拂一二。
世人皆有私心,老当家大方地将自己一辈子的心血拱手送人,又将心腹们找来一一告知,要他们听命于义子,可这一切却是有代价的,也正是如此,采菲才处处对义兄手下留情,便是昨日那般危急的情况,她也没有下死手,反而是送了他一场姻缘。
“既然承恩伯府脑子不清醒,恩将仇报,想和我那大哥联手置我于死地......”采菲轻蔑一笑,“那我就送他们一份大礼,反正他们蛇鼠一窝,也算得上是好姻缘。”
俗话说的好,纵有麒麟子,难抵化骨龙,承恩伯府的二房虽然还不错,可真正继承家业的大房却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与京里其他人家相比,承恩伯府的确是江河日下。王老太君也是为了伯府的前途操碎了心,只是她押错了宝,居然和富祥的大当家勾结在一起,没成想害人不成反而把嫡孙女搭了进去。
“我听说,那老太婆有意送孙女入宫伴驾,这下好了,白白便宜了我那大哥。”
“那女人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们俩搭伙过日子,一定好戏连连。”一想到这儿,采菲笑得更欢了。
阮素卿也不禁感叹,这王老太君昨日的筹划不可谓不精妙,利用庶孙女和温宛莹的关系,一步步诱她入了陷阱,若不是她发觉不对,加之采菲早有准备,只怕他们都得着了道儿。
那位即将嫁入富祥的嫡小姐也参与了其中,正是她告发了庶妹对一介商贾芳心暗许,才叫王老太君想出了这般毒计。
对于这样的蛇蝎女子,阮素卿兄妹着实同情不起来。
阮承瑄斟满了酒,站起身来一脸认真地对着采菲道:“采......采菲姑娘......”
“昨日之事多亏了你,不然素卿她......”他抿了抿唇,“我阮承瑄在此多谢你了。”说罢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采菲也笑着受了谢,她正要满饮一杯却被阮承瑄拦了下来。